傅陵身形一僵,而后转身负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话都让你说尽了,就我是罪人……陆子溶,我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吧?”
“我的确要了你的人,可那是你愿意的;答应你的事也都做了,这不够么?难道我还得付出真心?”
他一字一句道:“你陆子溶也配么?”
陆子溶低头不语,看似恭顺,实则冷漠。如果一定要让傅陵对他付出什么真心,那最好是感激之心。
见他没什么反应,傅陵也觉得无趣,往门口走去,“过来。换个地方给你庆生。”
陆子溶只得跟他出了偏厅,穿过半个宫苑,从侧门离开东宫。院子里客卿尚未完全散去,不少人瞧见了他们。
坐上车,傅陵掀帘和下人说话,陆子溶则从帘缝里看见,李愿也出了府门。
马车驶向郊外,凉风灌进来,傅陵看了一眼身边咳嗽的人,便在车里翻找衣裳。明明有的是朴素厚实的,却偏偏都不合身,最后只好挑了件艳红的广袖衫,衣料还缀着亮片羽毛的那种,盖在陆子溶身上。
陆子溶望着这花里胡哨的衣裳,蹙眉。
出了城门,穿越田野,绕过半座山,从一处缝隙进入群山环绕之间。一栋小楼孤零零立在那里,四周全无人气。
车停在楼前,陆子溶看清牌匾上「怀安楼」三个字,早已遍染灰尘。
怀安楼?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年京州府下令搜查此处,还是他这个太傅运作的结果。
进入年久失修的楼内,大堂正中是宽敞的台子,台柱上挂着破旧的帷幔,似乎是用作歌舞的。
傅陵大大咧咧往前排一坐,装模作样叹道:“陆先生生辰,学生本来该给你备些节目。这里原本舞榭歌台,可惜啊,不复从前了。”
傅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挑眉道:“陆先生这身衣裳倒是适合舞乐之事,不如到台上唱两段?”
陆子溶愣住。
他曾想过,傅陵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扒了个干净,连他最私密的模样都看过,这该是莫大的羞辱了吧。只要这些他都忍过去,这孩子还能怎么欺负他呢。
——却没想到还有如此花样。
“倒是会一些。但多年未曾做过这等事,生疏不少。”
“献丑了。”
陆子溶说着,从容向台上走去。
一袭红衣迤逦,遍地冶艳模糊了孤高身形。
歌舞,他也学过。那些卑微地取悦人的法子,他都会。
将昔日的太傅扮作伶人,对于傅陵来说,可能只是新想出来的取乐花招。而对于陆子溶,却是一段不愿记起的屈辱回忆。
不过这些事,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低低的唱腔伴着衣袖摆动,与这破败小楼格格不入。可绝尘公子无论做什么,自是道不尽的风流。
傅陵靠着椅背,双臂伸开,懒懒望着台上。
起初他觉得很解气,陆子溶毁了这个地方,那便让他沦为这里的伶人,以色侍人,卑微低贱。
痛快之后又觉得不对。当年陆子溶将怀安楼屠杀个干净,如今只是这样,怎能解气?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傅陵狠狠闭了闭眼,不再想下去。
“够了。”傅陵冷厉望向台上之人,朝旁边一指,“二楼尽头那间屋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