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般的裙子,应当会显得气色好很多。
少年愣愣地发了会呆,陈大娘几步走过来,厌恶地说道:“还不去搬点柴火回来,坐吃山空搁这儿等死呢?”
她回过头对坐在旁边的几个婶子尴尬地笑了笑,甩手:“真晦气。”
少年不言不语地站起来,往外走。
路过里正家的屋子,里头的窗子被支起来了一点,他不知道里面的人刚刚有没有在看他,脚步更快了。
关扶看常意一直坐在窗口不动弹,絮絮叨叨地说道:“老坐那干嘛,还开着窗子,这群八婆,恨不得嚷嚷得整个村都知道。”
“看热闹。”常意回他。
“有什么好看的。”关扶那张大脸凑过来,两只手扒在窗边张望。
很快他就知道了常意在说什么。
将近日暮,大人们都回家烧火做饭,只有年龄相仿的小孩还在村子里乱转。关扶一眼看见那只打眼的花蝴蝶,穿着粉红裙子的喜妹被几个小孩推倒在地上。
喜妹急得两条腿乱蹬,几个小孩笑嘻嘻地围在她旁边,把她那身裙子的下摆硬生生撕下了好几块碎布。
还有年纪更小一点的往她身上吐口水,骂她:“丑八怪,你穿这裙子一点都不好看,丑死啦。”
一个说道:“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人家长什么样子,你穿了就像野鸡套个花裙子,装模作样的。”
喜妹哭得尖利,陈大娘冲出来要打那群孩子,那群孩子嬉笑着散开了。
常意撑着手,饶有兴味:“她被别人骂丑八怪,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是怎么了?”关扶脖子伸得老长,又怕看热闹被发现了,只好梗着:“我之前看她和她哥,在那群孩子里还是孩子王呢,这群小孩子怎么说变就变啊?”
“很奇怪吗?”常意关上窗,阻断了关扶好奇的眼神:“人总是会变的,这只是个开始。”
小孩子比大人心思更加简单,变化得当然也快。
“什么意思?”关扶感觉到了她好像做了什么,但又没明白。
“失衡。”
常意说道:“这样一个地方,资源都只在一个地方流通,穷是一起穷,富也富不到哪去,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个村子看起来很团结,不是吗?”
“但一旦有了一个人不一样,原本堪堪维持的人心就会失衡。”
虽然一个字没听懂,但关扶还是一脸赞叹道:“以前不过作死让你背着石头绕军营跑了两圈,你都一直记得,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轻易放过陈家的。”
“......”常意两手叠在一起,把下巴放在上面,淡淡地说:“这里开了漕运,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与世隔绝了,我只不过把迟早的事往前推了一点。”
恰好陈大娘一家大嘴巴又爱炫耀,满足导火索的条件,还让她有点微妙的恼火。
她推开门走出去,在外边骂街的陈大娘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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