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晚餐时,他一直留意着那杯酒,在林纸的胳膊乱动时,就提前伸手扶住了杯子,可惜命运照例回给他冷冷的不屑的一瞥,还是让她把酒杯撞翻了。
连酒液在桌子上流淌出的形状都跟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看到的本来就是第二次她撞翻酒杯时的场景,他去扶杯子的动作,并没有改变原本就会发生的事,毫无用处。
拥有这种预言的能力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曾经亲眼看见过亲人意外去世,看见自己想要的神侍位置被人抢走,看见自己所做的各种努力一次次失败。
无论他怎么做,该发生的都一定会发生。
这世界就像一辆准点运行的列车,冷冰冰地走在它既定的轨道上。
命运已经写定,让人绝望。
然而今天,生平第一次,发生了和他看到的场景不一样的事。
他清晰地看见了一个场景片段,大棚塌下来,那条金属梁砸在杀浅头上,杀浅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然而没有。
林纸不知为什么,飞快地扑上去,她带着杀浅滚开的那一刻,秦梵的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在他看到的画面里,从他所站的角度,只能看见杀浅,并没有出现林纸。
秦梵一直在想:也许还有下一次?
他反复回忆脑中看到的场景。
从小就有这种能力,所以秦梵每次看到未来的画面时,都会非常留神记住里面的各种细节。
秦梵还记得,在那个场景中,一切都跟刚刚是一样的。
从大棚里的光线明暗,到杀浅身上穿着的白T恤和很多口袋的卡其色训练服裤,还有他和杀浅所站的相对位置,甚至旁边传来的边伽被咬住手指头后的哎呦声。
怎么看都应该就是那时那刻。
问题是,他们竟然离开大棚,回主屋了。
离返回酒店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边伽他们仍然一起聚在一楼打游戏。
林纸照例不想打,只在旁边坐着。
临时标记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秦猎就像边伽说的,仍然像守着肉的狼一样,坐在林纸那把宽椅的扶手上,寸步不离,只看着边伽他们玩。
这一次,就连秦梵都没有上楼,他也在一楼娱乐室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手环的虚拟屏幕,不知在看什么。
林纸觉得,也许他什么都没看。
他的眼睛定着不动,屏幕就是个幌子。
时不时地,他会抬起头,看看杀浅,再看看林纸,一被林纸察觉,就立刻移开目光。
秦梵一脸世界观崩塌,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林纸有点想笑。
他肯定不知道,穿越者改变世界的时间线什么的,基本就是个常规操作,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直平安无事。
他们打游戏杀虫子,凯姨又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吃过饭,大家上楼取行李,准备回程。
秦梵这次没再跟着他们,他站在庄园的主屋台阶下,安静地看着他们几个上了悬浮车。
他好像终于接受了杀浅不会再被大棚砸一次的事实。
车门关好,悬浮车缓缓升起,秦梵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林纸。”
林纸看着他。
秦梵似乎犹豫了一瞬,不过还是开口说:“比赛时小心。”
林纸:?
这倒是奇了。
秦梵这句话说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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