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是自动感应式,没有了感应来源,水声迅速停下了。
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纪乾看着水流激起的泡沫缓缓消失在下水口,脑子却没能清醒多少。
他想不通苏砚怎么会说那些话。
这段时间苏砚都在依赖他,他一直以为这种依赖是源于对亲情的渴望,毕竟苏砚多次叫了他“哥哥”。可如果只是“哥哥”,苏砚就不会对他有那方面的需求。
他也曾想过苏砚在国外长大,个性不拘小节,也许只是年纪还小才任性放纵了些。但后来的种种表现都在提醒他,事情远不止他想的这么简单。
理不清的思绪在脑海中互相碰撞挤压,纪乾觉得头很痛,尤其是他发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担心苏砚,想着苏砚会不会真如刚才所说,马上去找个人……
“纪乾,”罗音轻扣两下洗手间门,纪乾转头看去,见他对着自己微笑,“今晚我还是先回去吧。”
疲倦地闭了闭眼,纪乾叹道:“抱歉。”
“没事的。”
把从小冰箱里拿的一瓶苏打水放到纪乾手边,罗音转身离开了,等外面的门被关上后,纪乾仍盯着苏打水透明的瓶身,盯着里面稀疏却在不断消失的气泡。
一口气跑下12层楼梯,苏砚撑着膝盖靠在旁边的墙上,喘不过气的感觉比刚才严重了。
他的吸入性哮喘有几年都没发作过,不过医生曾叮嘱过他,这种病终身都不可能根治,平时生活还是要注意。
尤其是要他戒烟,而那时他还不满15岁。
曹汐离世的两年里,他的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要不是突然间呼吸困难被送到急诊,章子阿姨还不知道他竟然学会了抽烟。
躺在抢救床上,他从头到尾都是昏沉沉的,意识仿佛飘离了身体,有种很轻,从未体验过的自由的感觉。
后来醒来,可能是麻醉药效还没完全过,他看到章子阿姨泪流满面的模样,听她问自己是不是要让曹汐在另一个世界也不安时,竟有了种妈妈还没去世的错觉。
也许曹汐真的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只是暂时见不到面了。终有一天,曹汐还是会回来看他的。
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苏砚坐在白色的塑料长桌边,隔着落地玻璃去看外面的夜色。
威斯汀酒店的每一盏窗户都亮着暖色的灯,每一道灯光后面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他寻到12层楼的位置,目光在那一扇扇无法窥探的窗边略过。
由于找不到想找的人,视线很快失去了焦点,垂下的长睫毛掩住了琥珀色的玻璃珠,他拧开矿泉水,将剩下半瓶一饮而尽。
刚才以为胸闷难受是哮喘发作,现在呼吸平复下来了,胸口仍然胀得厉害。
手机一直没有响过,哪怕他当面说了要找别人,纪乾也无动于衷。
右手撕着左手食指上的死皮,他想着刚才在纪乾房间里的人,无论是样貌,身形和气质都与苏珣有些相似。
当他意识到纪乾今晚约会的对象很可能还是苏珣的替身时,他当场就忍不住了。
苏珣就那么好吗?!
为了苏嬴远的钱,苏珣连亲妈都能疏远,还信了苏嬴远污蔑他是野种的话。
明明是他唯一的亲哥,明明在小时候那么疼他,后来却跟他那个没人性的爸一样不信他,把他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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