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明确,大伙儿挖土,捡草头,筑田埂,干得热火朝天。
中间偏上段,薛鹤初手里拿着一个牛皮卷尺忙碌着。剪短的青衣穿在身上,看背影,很有一种农家汉子的感觉,但稍稍看向侧脸,又有一股异于常人的冷淡疏离。
他正在测算每一条田埂的位置。以山坡的平地为基准,然后一步步往下,这其中,每一条田埂的位置都需要结合坡度进行测算,两条田埂之间的间隔不能太宽,因为怕山坡太陡锁不住水,也不能太近,那样田里的面积就会变少。
再加上还要考虑光照和降雨量等因素,所以这个是个精细活。
必须得他亲自来。
每测算出一条,薛鹤初便让大柱和杨春生二人各自扯着绳子标记,然后三人配合着绳索敲定木桩将田埂的位置固定下来,以此为界,之后山民们就知道该在哪里动土了。
不过他在做标记的时候发现有些地方只是除了一下草皮,估计是用刨锄铲的土层表面,这样根本没用。草根还在,春风吹又生。
“薛岩,你过来一趟。”薛鹤初打算让薛岩去给山民示范一下。
此时的薛岩,正坐在一把锄头上,无心挖土,休息。
造孽哦,旁的世家嫡子的贴身小厮,哪个不是在那钟鸣鼎食的府邸里,对着手底下那些小丫头们耀武扬威的。就自己,虽然在景朝的司空世家里,却跟着少爷那是走南闯北的跑啊,瞧瞧,他这皮肤,晒得哟。去年回去一趟,被隔壁司徒家的刘采买好一顿嘲笑。
唉,心酸。
兀自心酸了一会儿自己,薛岩又心酸起自家少爷来。自己在田间一直是给少爷跑腿的,也没啥要紧事儿做,有时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偷个懒,但少爷却是实打实的,那才是累哦。
想到这里,薛岩心情复杂的看向自家少爷,正巧这时候少爷在喊他,于是赶紧起来,连屁股上的泥土草垫都没拍,屁颠儿屁颠儿跑了过去。
“嘿嘿,少爷!”
薛岩一过来便紧紧盯着少爷。倒不是在等吩咐,而是,他现在一肚子的八卦,不吐不快。
“少爷,现在不用送那位姑娘下山了吧?”
他说完,又勿自虚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嘿嘿瞧小的,都忘了改口啦,是小夫人!”
那位姑娘这两晚都在少爷房里,啧啧啧……那么个娇嫩嫩的身子哟,还不知道被少爷怎么折腾呢。
没见这两天早上他们出发的时候都没见小夫人出来嘛,莫不是……被折腾得下不了床?
少爷威武!
薛鹤初停下手中的事,偏过头扫了一眼薛岩。见他一脸贱兮兮的,微微皱眉,然后一把将手里的卷尺掷了过去。
“话多。”
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哎哟,少爷小的错了。”薛岩见状,眼疾手快的接住卷尺,然后嘿嘿的上前递给少爷。“小的不该问这个的,小夫人都在少爷屋子里呆了两晚了,那就已经是少爷的女人了,当然不会再送走。”
“啧,你要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嘴给缝上?”薛鹤初转过身,垂眸横了薛岩一眼,面无表情。
薛岩瞬间闭了嘴。
“去给他们再去示范下,必须要将草根挑拣出来,而不是只铲土层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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