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灵稚精心装扮过的模样,心内叹息,意有所指,说道:“倘若累了,午后就早些回去,这边我来看不会出什么岔子。”
闻言,灵稚花了一会儿功夫才领悟出蓝文宣的好意。
他摇头,轻声道:“没关系,就按平时的来。”
百草庐每日黄昏闭馆,灵稚抵达小院时辰尚早,索性没有早早回去。
他驻足在黄昏的闹市中,纷杂喧嚣的声音就如在他耳旁恍惚打着晃飘过。
灵稚眸光一定,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钱袋子,转去戌城最大的酒楼,要了一份佛扒墙,让小二的打包装好。
末了,他还买一壶淡酒。
灵稚一手拎肉一手提酒紧赶慢赶地溜回院子,他在庭中起灯,仰头望着星子稀疏的天幕,拿上两只玉壶春茶杯,一只放在对座,一只自己拿着。
少年纤细的身影直挺挺地立在秋夜之中,他等得有些饿了,慢吞吞就着凉下来的稀饭搭配佛扒墙吃。
饭有六七分饱,灵稚放下竹筷,给自己倒一杯淡酒。
酒杯摩挲着唇角,先慢慢抿一口。
酒水清淡,入口几乎尝不出呛喉的滋味。灵稚笑了笑,轻握酒杯缓慢饮完。
他看着空荡荡的对座,给那只空杯子满了一杯,余下的留自己喝。
夜里风大,空气中漂浮浓郁的桂花香。
灵稚放下酒杯时,胳膊止不住一抖,清明的眸子有些混沌,他舔了舔湿润的唇,后知后觉地捂上脸颊。
这壶淡酒入喉时几乎无味,饮完微甘,不过半刻钟,虚浮感自脚底升起。
灵稚叠上胳膊,呆呆趴在石桌不动。他合眸,眼睫静静垂落,像睡着了。
院子栽植驱蚊草,纵使睡在庭院中,也无蚊虫干扰。
一觉似长却不长,门外轻轻响起扣门声,灵稚倏地抖开长睫,直直扫向大门的方向。
他衣散发乱,早时精心做的装扮趴了一觉后全部打回原形。
灵稚顾不得拢上衣襟,视野还有些虚晃,他站在门口吸了口气,将门拉开。
门外的男人俊目深邃,着华衣,一股酒气混加了浅淡的冷香,显然还没重新梳理就过来了。
灵稚睁大双眸定定打量面前修长的身影,紧抿的唇一弯,笑着小声道:“祝贺你呀,安定候。”
话音落下的同时灵稚毫无顾忌地扑了上去,脚心微微踮起,胳膊环在萧猊的脖子上。
萧猊抱起灵稚的腰,顷刻后就着同一个姿势将人从原地抱起,转个身就进了大门,风一吹,门吱呀地合起。
华服的衣摆落在地面,萧猊抱着灵稚坐在石凳上,略微施力握紧灵稚的一只手,目光凝聚在灵稚的眉眼之间,哑声道:“来得匆忙,时辰晚了。”
他端详灵稚,目光安静温柔,又问:“戌城好玩吗。”
灵稚按萧猊的话回应,他倒退着数时间。
“从翡城来我这儿要三个时辰,不晚啦,我还睡了一会儿。”
还说道:“戌城挺热闹的。”他目前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玩,得等百草庐步入正轨才能得空闲。
灵稚反手握上萧猊的手指,还是问那句:“你很早就来了吗,身上的酒味好浓。”
萧猊把玩着灵稚的手指,说道:“一个半时辰赶过来的。”
灵稚疑惑:“哎?”
萧猊道:“府上有几匹踏雪乌骓。”
他倾身,英俊高挺的鼻梁沿灵稚的颈子轻嗅:“喝酒了?”
灵稚把脸埋在萧猊肩膀,笑声含糊不清,伸手一指,让萧猊去看桌上那壶他喝空的酒。
萧猊低声失笑,五指从灵稚的指缝里穿插而过:“挺能喝。”
萧猊抱着灵稚在院子坐了许久,身上酒味不散,他打算抱灵稚去清洗清洗。
有人很快备好热水,萧猊解去灵稚的外衫,随后是叠穿在里面的薄衣。
灵稚被萧猊放进浴桶时才清醒几分,他从萧猊颈侧抬头,胳膊顺势拉了一把。
他鼻子微动,嘟囔道:“你也喝过酒。”
萧猊掌心打了香膏,均匀地涂在灵稚每寸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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