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不识路,正踟蹰间,萧猊带着另外一把伞出现在他身后。
萧猊道:“我送送你。”
灵稚抿唇,点头。
“多谢。”
萧猊隐有无奈,说道:“明日若还有伤患需要救治,请其他大夫过去即可,你休息一阵,不要逞强。”
灵稚无言。
两人一前一后地沉默步行,直到灵稚回了落脚的小院,站在门口看着阶梯下的男人,微微昂头,小声地反驳:“我没有逞强。”
说完他就跑开了,留下被“怼”的萧猊,回神后嘴角如何都止不住笑意,心跳沉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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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灵稚跟着几名大夫去往水坝附近。
那领头的官兵瞧见他,连忙跟在身后,低声道:“小大夫,太师叮嘱您要注意休息,莫要再去那边忙活受累啦。”
灵稚充耳不闻。
几名大夫碰到前去水坝接替昨日夜里干活儿的工人,大伙儿身披雨蓑赶路,路上没什么人说话。
天光依旧被吞没在乌云下,水坝两侧躺着多名夜间修坝固坝的工人。
他们的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累虚脱了直接倒在原地躺着喘气,回了神才摸出已经泡水的口粮咬几口。
灵稚开始给比较严重的工人包扎,工人累了渴了,手指抬不动,灵稚还会给顺手给他们喂点水。
工人有些怨声,不怨人,毕竟太师每日都会出现在水坝前方的一线与他们同在,若要说受苦,太师何等尊贵,受的苦不比他们少,且日日不落的最早一个修固水坝,他们毫无怨言,只是在怨天罢了。
灵稚给他负责区域的工人包好伤口,已过一个时辰,腰都要抬不起来了。
此刻雨小,云却积沉如墨,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灵稚口干,拿出水囊正要喝上一口,却见官兵领着前方的工人撤离,边跑边让他们也赶快退开。
灵稚问:“发生何事?”
扯着他走到官兵说道:“太师下严令,让所有人都离开水坝。”
乌云黑沉沉的,视野朦胧。
灵稚有些不安:“他怎么不来呢。”
灵稚边跑边回头,官兵道:“太师带着人疏散,穿过这座山道就好了,大伙儿赶紧!”
灵稚仰头,遥望前方的山腰。
他恍惚看到有落石从山上滑落,脚下的步子踩得不稳。
正不确定地想揉揉眼睛细看,周身似响起鼓雷响鸣的震动,他心一紧,有人喊:“水淹过来啦赶快跑——”
地动山摇,渐渐起势的雨水扑得眼睫睁不开。
灵稚跟着人群混混沌沌地反应过来,地震了,利水坝已经被冲开,大水淹没。
蔓延的泥水在一瞬间把人冲走,山路摇晃,
裂开的路面冒出黄浊的水。
灵稚挂在一颗树杆上,浑身颤抖,手脚虚软。
他咽了咽胀痛的嗓子,目睹一块石头迎面砸来之时,灵稚手一松,顺着湍流的泥水被冲走。
他的眼前充满昏暗,有人抱住了他。
萧猊闷声低哼,单手用铁具勾着一处地方。
灵稚惊慌地抬头,他看见萧猊紧绷的下颌,声音又紧又飘。
“萧猊,我们该怎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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