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都会因为灵稚身上的这股和气善良对他特殊关照,当然也遇到一些人是连野兽都不如的。
灵稚第一次给人看诊期间,遇到对他抱有那种心思的人。
病患的目光黏糊糊的像两条虫子一样,灵稚转到哪就黏在哪。
灵稚面不改色的给他包扎,那个人嗓音嘶哑,直勾勾盯着说了灵稚一句:“小大夫腰真细呀。”
夏日的衣裳薄,腰间衣带一系,显出一节细细的腰身,似乎一只手掌就可拢得严严实实。
灵稚在人群中忙碌走动,有时雨水落在他身上,衣袍就有些湿了。
薄薄的布料紧贴皮肉,匀称纤细的身段尽显,配上一张漂亮单纯的小脸蛋,不怀好意的人免不得心猿意马。
灵稚帮眼前的人包扎好伤口,端起小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他神色并无被冒犯之后的羞恼愤怒,眉眼乌黑,面皮白净,纯透得似乎能将人心直视穿透,倒叫那想猥亵他的人,微微收起心思。
灵稚转身忙着去为其他伤患处理伤口。
直至晌午过后,方才有了会儿歇息喘气的功夫。
湿润的雨气无孔不入地渗着每一寸肌肤,饶是如此,灵稚依然忙出一身的汗。
他腹中早就空空,手脚轻绵绵的,身子有些脱力。
灵稚带有水和粮,他解开别在腰间的小水囊,拿出早时蓝文宣塞给他的包子,先抿几口水,正要吃点包子补充体能,手一抖,包子掉在湿泥里。
他弯下腰,伸手想把包子捡回来,不料整个人往前跌倒,胳膊一紧,旋即被人撑起。
灵稚衣上湿了,鞋子踩了泥渍,萧猊一样也好不到哪。
萧猊还是着一身黑衣,靴子底下和腿脚两处被浑浊的泥水泡得又黑又黄。
他刚才大坝回来。
萧猊抱起灵稚放在膝上,紧了紧对方软绵绵的身子,皱眉冷着声道:“本官竟不知遥城的县官这般苛待前往灾区就诊的大夫,连给人喝口水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
被点名的遥城县令赶忙揖首赔礼,脸色堪比菜色,灵稚都能看到对方鼻子滚落的汗。
他扯了扯萧猊的袖摆:“你怪县令干什么,是我自己记性不好,忙得忘记吃东西补充体力了。”
做大夫的首先要学会调整身子的状态,蓝文宣对他一再千叮万嘱,因为大夫倒下了,就意味着病人失去希望。
灵稚面有愧色,小声道:“不怪人家啊。”
萧猊涌起的一股火被灵稚这副温顺羞愧的模样压下,他打横抱起人疾步离开。
灵稚从萧猊的臂弯扭过头,见县官还躬着身,余光一扫,隐约看见有官兵把方才那位对他不太尊重的伤患带走了。
雨珠簌簌而落,萧猊抱着灵稚走进一座典雅整洁的院子。
他把灵稚放在藤椅上,仆从送进水和食物,正待伺候,萧猊头也不抬:“都出去。”
说话的间隙他蹲下摘除灵稚的鞋袜,双足捂在半湿的鞋里,如白玉,触手冰凉。
萧猊默不作声,将灵稚的足心压在水盆让热水浸过脚踝。他用掌心鞠起几捧水沿着灵稚的小腿搓捂,直到搓得又热又红,才放手让开始挣扎的灵稚自己泡。
起身时萧猊的余光仍定在两截泛红的小腿上,分明没用几分力气,都红成这般。
灵稚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你别杀他……”
那名伤患对他在言语上虽有冒犯,却罪不至死。真要对方因此这件事情死了,他心里难安。
萧猊抬眼,直视灵稚的眼眸。
他道:“我不杀他,但会给他一点教训。”
萧猊净手,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巾放在另一盆温热的清水里打湿,贴在灵稚面颊给他擦脸。
灵稚往后避开:“我、我自己来……”
萧猊弄得他自己不长手脚一般,此刻灵稚不光腿上泛红,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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