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得有些厉害,悄声感慨:“这街上的伞都是掌柜的么?”
伞铺掌柜点头:“自然,店铺内还有一些,若您看不够,可以进去再挑挑。”
灵稚看伞都快要看晕眼了,立刻制止掌柜的好意。
“不用不用,我随意挑一把就好,多谢掌柜。”
灵稚嘴上说着随意挑一把,可他走在街上看来看去,愣是下不了决心从里头挑一把。
每一把伞都十分漂亮,画师的画工果然了得,加之每一把伞的材质和做工都精致讲究,灵稚前一刻看这把喜欢,后一刻看到那把也喜欢。
……
他只有一双手,还要抱小包袱,撑不了太多伞呀。
灵稚实在挑不出了,难以选择,最后站在原地,对掌柜轻声商量道:“我闭眼睛,心里默数五声,手指转到哪个方向,就挑那一把伞可以吗?”
伞铺掌柜笑道:“可以,还是公子聪明!”
被夸的灵稚笑得脸蛋红红,他想燕都城的人真不错啊。
面摊老伯伯是个友善的人,给他指路的姑娘人美心善,眼前伞铺的掌柜亦是热心纯善的好人。
他合上眼睫,手指虚空晃了一圈指,默数五下过,灵稚睁眼看去,掌柜老板顺着他的指尖一望,嗬地笑乐啦。
掌柜热忱道:“红色的伞好看啊。”
油纸伞上画了一朵接一朵的大红色牡丹,牡丹花娇艳华贵的簇拥绽放,远远地看一眼,跟伞上生长着一簇簇的红牡丹似的。
掌柜将红色牡丹的伞递给灵稚,没说收多少钱,灵稚递出一枚碎银,掌柜接下就笑眯眯地目送少年离去了。
灵稚一身轻衣颜色染得鲜嫩,他有许多身青色的衣衫,每一件颜色的深浅程度都不一样。
今日穿出门的这身,莫名的衬映伞上的红牡丹。
他身形纤细,立在伞下宛若牡丹花的根茎,撑伞走动时,远看好似一株会移动的牡丹花。红得惹眼,绿的可爱。
街上行人不由驻足凝视,灵稚和他们对视,一双纯透清凌的眼睛直直看着你,倒叫与他对视的人不好意思再直视他了。
萧猊揭开帘幔一角,望着红牡丹伞下的嫩青背影,眼底浮现笑意,淡了一路的脸色此刻也忍俊不禁。
灵稚走出第一条街,换了个方向,越过一条巷子,进入一条十分宽敞整洁的街面。
喧闹的锣鼓声震入耳,灵稚好奇地朝声音源头的方向张望,迟疑一下,撑伞步行过去了。
眼前立着一块很大的招牌,是个在街边搭台表演的戏班。
戏班子的人正招揽游人观看表演,见到红伞青衣的公子,热情上前,为他引路到台子底下的座椅上。
“公子看表演么?今日戏班连唱两场戏,若有空闲,坐下饮茶听听罢?”
灵稚还没拿定主意呢,毕竟他要出城回雾清山,被人邀请到座椅上喝茶时,他迷迷糊糊的,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桌上有凉茶瓜子和点心,灵稚摸着杯子,舔舔干涩的唇,抿了一口。
茶水甘甜,入喉清冽回味,于是再抿一口,一杯茶见底,灵稚自己又倒一杯。
灵稚没听过戏,今日戏班选的曲调子轻快,朗朗入口。
他虽不知欣赏,默默听了片刻,竟也被带动起来,跟着周围坐席的戏客打拍,还有样学样的叫好。
灵稚的叫好声起初有些小,听欢快了,情绪起来了,人放松下来胆子就壮大许多。
两场戏落幕,日头偏移了一大半。
灵稚从戏客欢呼的叫好声中回神,想起自己还要出城一事。
他心道自己走路似乎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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