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脸前的头发,嘴角的浅弧始终没有下去,跟在青衣少年身后就这么走着,以防他摔了自己能伸手接一接。
和灵稚相处有如此奇幻的秒果。
他因灵稚愠怒,无奈,隐忍,下一刻又化为担忧,关怀,此刻又因对方的一些小小举动的变化而感到惬意舒适,思绪百转,皆系在这个如此纤小瘦弱的少年身上。
所以萧猊不会放手。
对灵稚,已经无关他能否原谅自己,或能否对那件事情释然,萧猊只要灵稚留在身边,其余的,便也无所求,只要把人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就好。
午饭是在静思院用的,刘总管来请灵稚到正厅用膳,说主子在等他,灵稚轻轻说了一句不去,刘总管没有为难,就这么跟主子回报去了。
灵稚极少在正厅用过膳食,萧猊次次等待落空,今日亦是如此。
他不动声色,吩咐人往静思院送些解暑的冰镇点心,用完就去了书阁,往常这个时辰,灵稚吃完膳食又尝了饭后点心后,就会歇半个时辰。
萧猊坐在阁楼上,拿起千里镜对准静思院的方向。
灵稚坐在轩窗后,胳膊垫着小巧精致的下巴,任由风轻轻吹拂脸颊。
他眯了眯眼,把手里的发带递给小奴才,叫他帮自己将头发束好。
灵稚思来想去,依然打算去梅园一趟。
他上次登门梅园没能见到梅大夫,时下炎热,对方的寒症应该都恢复了吧。
小奴才轻手轻脚地梳着小公子如云密集,柔软乌黑的发丝,待他束好,灵稚就起了身,走之前朝某个方向看了看,头也不回地离府了。
没有人阻拦灵稚,连他要去梅园,刘总管都贴心的为他准备一份登门礼。
灵稚不想收太师府为他准备的东西,刘总管眯着眼一笑,和蔼可亲地说道:“这份天山莲燕朝少有,且还是存活下来的唯一一株,若梅大夫收到此等药材培植,定会喜欢。”
“公子收下吧,就当帮梅大夫从太师府讹去一点好处不是?”
最后灵稚默默抱起这盆天山莲,他心知这盆莲是极少的好药,且他不在山上,采集不到药材送给梅大夫。
萧猊为他的身子为难过多少大夫灵稚是知晓的,他给梅若白从萧猊手里挣点好药,想来也不心虚。
灵稚抱着怀里的这盆天山莲小心翼翼坐上车厢,刘总管目送马车驶出视野范围后,前往书阁跟主子回报。
“主子,小公子去梅园看望梅大夫了。”
萧猊批完一份公文帖,神色波澜不兴。
刘总管揣摩稍刻,有点理解了主子的意思。
萧猊起初不愿灵稚去梅园跟梅若白见面,无非因为占有心作祟,醋意所致。
但他不能日日将灵稚拘禁在府中不允他见人。
灵稚纯善,虽然性子内敛,但从不拒绝交朋友,且所交之人绝大部分心地友善,唯独碰到萧猊,纯良透明的心被他轻易地算计了一道。
萧猊一味拘着他,只会磨去他活泼灵动的本性,而萧猊不愿见到病恹恹毫无生气躺在床榻上养病的灵稚。
所以他转换另一种方式,允灵稚和梅若白往来。
灵稚要去看望生病的梅若白,萧猊非但不能生气,还要以灵稚的名义给梅园送礼。
如此一来,他就与灵稚无形中绑在一起,灵稚送的礼是萧猊准备的,他们才是一道登门送礼的客,而梅若白只是和灵稚往来甚好的梅园主人。
如今萧猊就算无法走近灵稚的心,但他绝不会让人对灵稚抱有别的念头,不管梅若白对灵稚怀有什么念想,早早绝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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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正在门外打扫的小厮还记得灵稚,见到他刚要行礼,灵稚连忙对他摇了摇脑袋,笑容微有腼腆,问:“梅大夫身子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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