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抿唇, 梅若白瞧见少年眸中微光复燃,就知灵稚应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和他有关的。
他调整轮椅滑到灵稚面前,灵稚盯着两个转动的轮子,梅若白轻声与他说:“要转它并不难,开始运作会有些生疏,慢慢地就习惯了。”
灵稚话都没问出口呢,白衣大夫温和的告诉他转轮椅不是很难,他听得明白,很轻地点了点头。
灵稚身上盖了条保暖温柔的毯子,他将自己完全裹在里面,鸦黑的眼睫低垂,乖乖伸手让大夫给他诊脉。
梅若白安静诊脉,又轻声询问他身子的病况。
灵稚十分配合地说了,梅若白叹道:“不按时吃饭如何能有体力消耗,多少都要吃一些。”
刘总管一直注意房内动静的,见小公子与梅大夫说话乖得要命,立刻安排奴才把吃食送进屋。
早时送来的食物灵稚只拿走两个小果子,问他要什么他也不说,对府内所有人都客气戒备,整整一天可以连位置都不挪一下的卧在坐塌里。
此刻小公子愿意听梅大夫的话,刘总管朝大夫暗暗使去几个求助的眼神,梅若白见灵稚不为所动,抬臂拂袖,说道:“不知小公子可否赏脸,陪草民吃点东西。”
梅若白道:“草民早上还未进食,方才饿得连轮椅都险些推不动了。”
灵稚:“……”
他分明瞧见梅大夫推轮椅推得挺好的。
灵稚将桌上的精致食碟全部往对方的面前推了推。
梅若白没再强迫灵稚。
只是当他每食用一道点心菜色时,就闲谈似的与灵稚说明这些菜肴的来历。
太师府的厨子会做各地吃食,厨艺精湛,再配合梅若白清正温和的讲解,灵稚原本抱膝扭着头看窗外,此刻下意识的侧身倾听。
梅若白微笑,看着专注聆听的少年,拿起新的银筷夹了一块素点送到灵稚嘴边:“尝尝如何。”
灵稚:“……”
他呆呆地吃了一口。
惊觉自己就着别人的手吃,灵稚不自在地避开脸,耳朵有点红。
除了君迁,他未与旁人有过如此亲近的行径。
梅若白道:“草民本有个异母同父的弟弟。”
灵稚支了支耳朵。
梅若白声音徐缓:“他自幼与我相依为命,还同我说他能看到世间奇闻,譬如覆在草木上的生灵,冤枉而死不肯离去的鬼。”
灵稚没听过这些,但他知晓万物有灵,否则也不会滋养出像他这样的灵芝,虽然他是最特别的那一株。
梅若白自嘲:“年少的我苦读医籍,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学医上,那时候听弟说起此事,只当他身子虚病神志不清,为他开了药剂让他服下后就专注医籍去了。”
“等到后来发现,为时已晚。幼弟离世时,脸上带着一抹超然解脱的笑意。”
梅若白叹息:“那一刻起我就知是我错怪了他,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我的不在意,才让他走了。”
“我初见你如此顽强的在角落里扎根生长,就觉得你并非一般的灵芝,或许真如幼弟所言,便对你生出几分亲切来。”
梅若白道:“公子莫要怕我。”
灵稚抿唇,自己拿起一块点心吃了。
他吃相温吞缓慢,又格外专注,仿佛做什么都给人传递一种他很认真的感觉。
灵稚吃完三块点心就摇了摇头,神色茫然地靠回坐塌,只盯那一处观赏池,瞳孔有时会随从池面掠过的飞鸟微微摇晃。
直至天又飘起了雨,灵稚方才揉了揉眼睛,涩声道:“……我想回雾清山。”
梅若白兴致问道:“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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