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眼前的人看到。
萧猊揉了揉眉心,话是对外头说的:“有没有办法止住他唇角的血。”
灵稚出来后变得极为脆弱,唇轻轻一咬就会破皮渗血。就连他方才握住的手腕子,分明没用几分力气,腕子的肌肤就红得触目惊心,灵稚还会喊疼。
萧猊哪里还敢再碰他,只好隔着被褥轻轻地拥了拥。
时辰过了不久,刘总管端着煎熬的药汤进来。
乌木漆润的端盘上,除去汤药,还放一个圆圆的白瓷玉碟。
碟子内摆着精致可口的水晶云片糕,万一小公子汤药怕苦,能含一片水晶云片糕缓解症状。
刘总管做事稳妥,已用凉水浸在药杯子下,此刻温度适宜,正好入口。
萧猊试图扶起灵稚,想喂他喝汤药。
灵稚不合作,反倒朝里头钻得更深。
刘总管两耳不闻任何事,专心托举药盘。
饶是如此,不免听到他们主子,太师府随便一句话就能定下任何人生死的主子,正柔声地哄少年出来。
刘总管耳朵抖了抖,面色绷紧。
萧猊见少年不肯出来,只好稍微强势而温柔地将人从被褥里挖出。
他双手环起这具颤抖不已的身子,近乎伏低姿态:“灵稚,喝一点,喝完药就不会难受了,喝一点好不好?”
他又道:“我不看你,你也不看我。”
片刻后,无法从萧猊怀里逃脱的灵稚没有抖得太厉害了,萧猊见状,伸手接过羹匙。
汤药喂到灵稚凝了血液的唇边,灵稚慌忙抓紧,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萧猊的一条胳膊。
萧猊半强迫半诱哄的,给少年喝进一口汤药。
药苦涩,灵稚当场皱起苍白的脸,脑袋不停摇晃,无论萧猊怎么喂都不肯喝第二口。
萧猊单手制住他的动作,接着羹匙的手半强迫地撬开灵稚柔软的唇,将药汤抵进去。
“听话,咽下去身子就会好了。”
男人声色温柔,灵稚听到时,先恍惚几分,紧接浑身僵硬,剧烈颤抖。
萧猊喂第三口汤药,再拖延下去,这些汤都要凉了。
“乖,多喝几口。”
灵稚压抑身子的抖动,没有挣扎,垂眸乖乖地张嘴,小心咽下萧猊喂来的汤药。
春寒湿冷,室内虽烧着火炉取暖,热度却不会让人冒汗。
而少年脸色雪白,衬得柔顺垂在脸庞的乌发越黑。
汗水濡湿了他的发梢,手脚虚绵无力,握起来却冰凉。
萧猊喂一口,灵稚就喝一口。
少年双眸紧闭,鸦黑的睫毛乱颤,他呼吸一紧,苍白的脸色因为憋久了,一瞬间涨红。
随即,灵稚将萧猊好不容易喂进半杯的汤药全部吐出,咬破的唇角再次渗血。
他喊冷,喊疼,一副痛疼难忍的脆弱模样,对萧猊避之不及。
萧猊搂住灵稚身子的手臂僵硬,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灵稚的声音委屈可怜,就和……就和萧猊在梦里听到过的声音完全重合。
刘总管怀里抱来新置的被褥,烘暖了,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跑进来的一名小奴才手脚轻快地拿去床榻的被褥,刘总管迅速铺放,萧猊沉默无声,动作轻柔地把灵稚放回床里,用被褥裹好他。
萧猊没有回头看将自己从头到脚埋进被褥的少年,他放下银绡帘幔,平静地退出这方空间,暂时让这株迷茫惧怕小灵芝独自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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