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有御厨,还有各地厨艺高超的师傅,就是天南地北难见的小食,只要叫得出名字,就没有厨子做不到的。
萧猊步履带着春风,刘总管小跑跟在主子身后,思忖半刻,欲言又止道:“太师今日为何……”
萧猊眉梢浮动起笑意:“我瞧它们烟火气足,灵稚平日很喜欢这些东西。”
小灵芝今早生出了伞盖,萧猊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它有没有再长一些。
他停在门外,隐去嘴角的笑意,略做从容淡然地推门。
室内袅袅轻烟漂浮,小瓷盆里的灵芝顶了个小巧脆嫩的菌盖,看起来乖巧至极。
萧猊心里一软,托起小瓷盆,仿佛捧着极其珍惜易碎的珍品。
他慢条斯理地揭开油纸包,香酥脆嫩的烤鸡味道香浓,纸包包裹的甜水米糕,形状可爱,颜色鲜嫩,看起来甚是可口开胃。
“灵稚,府内虽有不少厨子,可这些小食我瞧它们烟火气比府上的足,若你早点恢复,就能尝一尝它们了,你喜欢这些不是吗。”
言罢,萧猊端起滋补的药汤服用,湿润的唇微微泛白。
饶是每日取血有限,日子一久,滋补的速度便有些慢了。
他拿起一枚精致可爱的甜水糯糕放到嘴边,如同故意当着小灵芝的面,吃相斯文俊雅,点头称赞。
“甜度适中,有梅花的淡香。”
小灵芝嫩小的伞盖微微颤抖,萧猊眼尖,自然捕捉到了。
他吃了两块便不再食用,起身换了件飘逸的常服,端起小灵芝放在书案一旁,执笔蘸墨,在宣纸上落笔,描出瓷盆,再勾勒出小灵芝的模样。
萧猊不时地看它,笔走龙蛇,着色,提字,收笔,一气呵成,画中的小灵芝惟妙惟肖。
小灵芝生长的变化都叫萧猊画过,收叠在书柜,已有一捆。
当日夜里,萧猊久违的做了个梦。
恍惚间他似乎觉察身边有人,睁眼看去,少年纤小的背影竟坐在榻前。
他低声叫:“灵稚。”
灵稚抬起眉眼,乌发垂顺的落在身侧,姿态乖巧,但那双乌黑纯洁的眼睛却不若以往那般依赖眷恋的看着自己。
他伸手去抓对方,灵稚像只受惊的小鸟,眸光点缀着惊慌与茫然。
灵稚找了个角落坐好,依然乖乖的,可脸色雪白,脸颊的肉感下去了,下巴尖明显。
萧猊叫他,灵稚也没理会,叫得频繁了,乌漆漆的眸子终于看他一眼,便又茫然空虚的低下去。
萧猊掀开汗水濡湿的睫毛,他看着案头那端静谧在灯下生长的小灵芝,心不在焉地扬起一抹笑。
梦罢了。
小药人怎么会不理他,又怎么会用生疏茫然,好像他什么都不是的目光看自己。
萧猊揉了揉眉心,走到小灵芝面前,细细端详。
“改日给你换个盆吧。”
又道:“给你喂点血。”
萧猊取刀,面无改色地朝心口划破,
心脏前的旧伤好了割,割了再好,这块地方看不出有哪里是完好的了。
萧猊指尖最后一滴血珠渗进土里,完完全全地被小灵芝吸收了,探出的菌盖经过血液的滋润,似乎生长得愈发饱满鲜嫩。
他低叹道:“真是馋嘴的小东西。”
话虽如此,萧猊没有责备小灵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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