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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按梅若白吩咐,找了个适合养灵芝的地方。
后山有背光昏暗的种植地,且土质湿润,他挑了颗还算粗壮的腐树,靠着根部,仔细将这株灵芝移种下去了。
此地湿润,灰阴,成片的腐树供养大量养分,周围的腐木边沿生长了多少灵芝菌菇啊,唯独这灵芝,才种不到两日,直瘪直瘪的灵芝顿时歪倒了,扶着软塌塌的。
灵芝明明根靠腐树,周围还没有其他灵芝和他抢腐树供应的养分,它却好像完全不会吸收,前日还会在柴房角落里顽强扎根呢,此刻焉巴巴的,眼看着就要死了。
小厮愁眉苦脸:“不会给我养死了吧。”
梅若白此时还未多想,只当灵芝不易存活。
翌日,小厮白着脸跑进药园,不一会儿刘总管都亲自推起梅若白的轮椅飞快地赶去山后。
用作种养灵芝菌菇的后山,一夜之间竟然枯萎了成片的灵芝。
几人看着山后奇异的景象无言相对,这些灵芝原本生长得好好的,在适应的时节就由他们采下。
如今还没到采摘灵芝的时节,往年种的灵芝从没发生过此种异象。
他们的目光越过成片枯萎的灵芝,在周围最中心的那一株,犹软塌塌的焉着,整片的灵芝种植地就独活了它一株残破的,看起来孤零零又分外诡异。
小厮不由往管家身后靠了靠,喃喃道:“这太渗人了吧。”
管事道:“公子,要不把它移走吧。”
事有蹊跷,可一片突然枯萎的灵芝围绕着一株只剩菌柄的灵芝死去,实在太离奇荒诞了。
梅若白沉默,道:“再看看。”
又过一日,梅若白早早就来后山查探。
后山那一片枯萎的灵芝地看上去了无生机,唯独一株只剩菌柄的灵芝软塌塌地生长着,仿佛风一吹,就会吹断它脆弱干瘪,已经弯曲了的细细的菌柄。
也不知为何,梅若白端看这这株奇异的灵芝,莫名觉得它似乎很疼的模样。
———
“君迁,我疼……”
少年黏软的嗓子犹如怨声幽咽,仿佛疼得十分厉害,乌黑清澈眸子蓄满了水,泪光湿润,始终没落下来。
他又喊了一遍疼。
疼痛从萧猊心口的位置细密蔓延,搂在怀里纤小温热的身子被空气取而代之,他在昏暗中陡然掀开眼睫,长眉蹙紧的眉心隐忍几分痛楚。
萧猊捂着前心的位置曲起左膝靠坐在床榻,眉眼和鼻梁上沁出密汗,从心口引发的疼就像他刚才听到的那声疼一样,细绵绵的,一阵一阵。
烟灰的薄衣有些松散,微许凌乱的乌发落在清隽俊美的脸孔旁,萧猊比从洞府回来时清减几分。
合起衣,就在方才,他还以为被自己捂在怀里睡觉的少年突然淘气,趁他睡觉给他解开了。
萧猊捏了捏眉心,心口上的痛意犹然清晰存在。
朦胧中似乎真的拥了灵芝纤小温软的身子睡觉,短短的睡眠在因为失去这个梦境后,再次清醒。
他垂眸,余光越过银绡帘幔,虚无落点的在室内环视,清清冷冷,哪有什么人。
可萧猊确实听到了灵稚在喊疼,那道声音不会错。
当夜无雨,萧瑟秋风吹得静思院的树枝摇颤。
守在门口执灯的奴才点着脑袋靠在雕柱上小憩打盹,恍惚中浑身一颤,惊得立刻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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