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刘总管忙把锦盒递送到那人掌心。
不过眨眼的功夫,锦盒掷摔在地,盒内躺的几株破损灵芝沿软绒长毯滚落。
刘总管忙跪地磕头,小心翼翼地收起几株灵芝,气都不敢出一声。
秋意凉薄,萧猊只穿一身素雅的墨青绸衫,乌发落背,深邃俊美的面容隐忍了几分倦怠。
香炉里燃烧的木料有宁神效果,对萧猊却作用甚微,心浮气热,时常头疼。
他久夜无眠,数次合起眼睛,总会看到一双乌黑清凌的眸子,睫毛濡湿,眸色饱含难过委屈。
那人轻声说了句“用了就没有了”。
灵芝,灵稚……
萧猊屏退刘总管,起身拿起香案上的那本万物志,深若冷渊的双眸落在灵芝精怪那一行字墨褪色泛旧的卷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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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不绝,犹若线弦,断了续,续了断,偶有停歇的时候,天色都是蒙了层沉调的灰阴。
温度骤降,风大。
静思院的内阁起了几处炉子,刘总管拿着刚从梅园送来的药,穿过回廊避风的纱幔,在书房外静候。
和太师通报的人离开,刘总管方才敲门入内。
“太师,梅大夫送的药到了。”
萧猊中毒的事知情人极少,他身骨生下时有损,从娘胎带出的病缠身多年,自小被恩师用药养大,实属不易。
萧猊很注重养生之道,这几年身体靠药疗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却因中了禅心飘雪,勾起不少病苦。
禅心飘雪已解,萧猊的身体没有如预期那般恢复如常。
那株救了他一命的灵芝,是解药,同时也在他体内种下难以根除的遗症。
萧猊从案头微微抬首,单手以指尖挑开白瓷小瓶,直接吞了一粒苦腥的药丸。
刘总管见太师面有疲色,垂头担忧道:“太师乃贵重之躯,还望多多保重身体,切勿劳神。”
萧猊轻哂:“得了,我心里有数,叫贺柒进来。”
贺柒正是跟在萧猊身边的黑衣暗卫,收到传召,不过半盏茶水的功夫,直接运了轻功飞上书阁。
萧猊神色浅淡:“可有找到。”
贺柒摇头:“回主人,还没有消息。”
萧猊放下狼毫笔,眼神一冷,连素来最爱的一只笔都甩在黑衣暗卫的脸上。
贺柒低头:“请主人责罚。”
萧猊冷道:“罚你有何用,给你的命令没有完成,今后不必留在太师府。”
贺柒焉着脑袋,俯首跪在地上没动。
贺柒随萧猊回燕都不久,又去雾清山那处洞府留了一段时日。
太师让他找回灵芝,可自那日起,贺柒再也见过灵芝了。
山上里里外外都翻寻几回,遍地生长的药草不少,唯独那生长的一株灵芝没了踪影。
且贺柒清楚记得那日他随黑鹰带领的路找到高处的一方窄洞,洞口周边药草丛生,长势十分茂密。
当他再回去时,洞口四周的药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枯萎,焉头焉脑的朝灵芝生长的地方枯落。
贺柒在地上跪得老老实实,从头到尾无所遗漏地叙说他见到的奇闻异象。
萧猊神色淡淡,直视贺柒的脸:“再与我说一次当时发生的事情。”
贺柒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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