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质地好坏,此刻却下意识认为萧君迁的衣裳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摸起来分外舒适,和山民们穿的衣物完全不同。
他又转去四周采集草叶和鲜果,赶在雨势变化前回到洞府。
几日的雨在石洞内积聚了不少水珠,水滴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穿梭石缝的风凉嗖嗖呼在脸上。
灵稚还未入洞,就叫:“萧君迁,猜猜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他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草垫的男人,放下东西朝对方走近。
“萧君迁?”
萧君迁没出声应他。
他抿唇,前一刻笑弯弯的双眸露出担忧,手心贴在男人面孔,滚烫。
灵稚晃了晃男人的肩膀。
昏迷不醒的人唇色灰白,紧接唇角溢出黑紫的血液。
萧君迁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灵稚双手穿过男人的颈后抱着,怔然无措。
他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要死了吗……”
又道:“你不要死。”
灵稚第一次把人捡回洞府,这人生得好看。
他的目光飘忽不定地落在一旁剥开后还没收拾的红薯皮上,还能嗅到空气中流动着烤熟的红薯香,以及浓重的血腥味。
灵稚唇角往下一抿,抱紧萧君迁的脖子,低头,企图用手指掀开闭合的眼皮,这样那双深邃俊美的眼睛就能睁开了。
“你不要死。”
萧君迁是灵稚见过最好看的人,还会教他烤出香喷喷的红薯吃。
他把萧君迁脑袋撞出血包,对方还不怪他。
茫然失措间,灵稚不想看到萧君迁丧命。
灵稚轻轻笨拙地把人放回干草堆,跑去扒拉大竹筐。
竹筐内藏着山民们送他的所有东西,灵稚取出一个灰色的陶碗,用水洗干净后,又洗了片锋利的尖尖叶子。
锋利的叶子可以划破肌肤,灵稚过去采药时没注意就被割破过手指。
灵稚惧怕一切让他疼痛的东西,此刻他却想把萧君迁救回来。
他垂眸注视萧君迁俊美的面孔,又看了看旁边剥开还来得及收拾的烤红薯皮。
洁白如贝的小齿咬在唇边,灵稚用尖叶在手腕子细嫩的皮肉上轻轻一划,新鲜温热的血液渗出,滴滴答答落在进陶碗内。
他心里慌乱,嘴里碎碎念声:“破烂人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浪费我这么珍贵的灵芝是非常可耻的。”
灵稚很疼,眼尾一圈的红。
饶是如此,他做不出太伤心难过的表情。
他把碗内盛好的血捧到昏迷的男人面前:“萧君迁,起来喝……喝药。”
萧君迁昏迷之后听不到他的声音,可在灵稚喂他入药时,尚有一分残余的意识,慢慢把血吞咽。
灵稚擦干净萧君迁唇边残留的一丝鲜红,苍白的唇被血晕红了,他呆呆望着,翘起嘴角。
有他这么厉害的灵芝,萧君迁肯定能醒过来的。
抱着坚定的念头,灵稚吃了一些青草和果子,趴在干草旁等萧君迁醒过来。
一觉黑甜绵长,手腕传来的疼痛使得灵稚惊醒。
他惊魂未定看着手腕割开的地方被男人摁锢,嘴唇抿着闷闷出声:“萧君迁,你抓疼我了。”
萧猊攥紧掌心颤抖的手腕,视线昏暗模糊,微弱的光亮提示他还没丧命。
他掩唇低咳,溢出几声破碎的笑。
灵稚又疼又好奇:“你怎么啦?”
萧猊这几日断断续续醒来就知晓他中了什么毒,能用世间最后一味罕见的禅心飘雪对他下手,可见下毒的人就没想让他有丝毫活下来的机会。
他本也以为自己的性命就此了结,谁知……
萧猊握紧小药人的手,溢出丝丝缕缕鲜红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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