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牙尖。
他在思考到底是着大伯新买个盆子好还是现在给盆子洗干净好,新买个盆子回来的话,这么晚了,小卖部估计都关了,要买还得叫醒人家,有些麻烦。
再洗一遍盆子的话,也不知道用洗涤剂行不行,还是洗不干净怎么办?
少年这边严阵以待,几乎忘了发小刚才跟他说的那些隐晦含糊的发言,但对方却是盯着他的唇看了许久,最终似乎是有些克制不了的扭开脸,低声道:“没这么难,洗干净吧,去买新的没有必要。”
顾醺心想,你要是知道季俊邵痔疮正在血流成河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摇了摇头,不敢冒险,说:“还是买新的好。”
说完,顾醺眨了眨眼,仰头看不知为何目光落在他鞋尖上的方愠,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一边说一边想要把手里抱着的大衣塞回方愠怀里。
方少顿时放下手里提着的两瓶热水瓶,把大衣套在身上就呵出一团迷蒙的白雾,睫毛都被雾气打湿了的样子,道:“你一个人去危险,一起。”
顾醺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肩膀就被阿愠给揽着,一同走到大厅去。
走廊很窄,厨房到大厅由陈旧的蓝色帘子隔着,途径储存各种青菜的杂物过道,顾醺从前走这条走廊并不觉得拥挤,甚至晚上走这里还觉得好黑好长,有点说不出的可怕,毕竟大伯很节约,某种方面来说对生活质量要求很低,更多时候都是早出晚归的去种树,忙着农活,过道的灯每年都坏,坏了他也不会再买个灯,总说反正早晚要坏,就算了,不买了,节约一点是一点。
不是没钱,爸爸每月还会寄钱回家的,但大伯仿佛就是舍不得用,老说要帮他攒着,说以后一辈子还长,攒着好过日子。
鼻腔里是过道边儿上腌过的泡萝卜的味道,但行路有风,稍稍偏头就又是满面的冰川冷调香气。
是属于方愠的独有气息。
这香味并不来自任何香水,是洗发水、沐浴露、微微的汗味、荷尔蒙膨发的混合香气,明明很冷冽,却又让顾醺嗅得面颊绯红,总觉着脸蛋都被人捧着,是要被含在口中的样子。
他分明应该习惯这样的味道和温度,可又好似这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像是具象化的手掌,抚摸过他每一寸战栗的皮肤。
掀开蓝色的帘子,大厅橙色的灯泡大剌剌地挂在正中央,坐了一天车还精神旺盛的好友宋家明在和大伯还有堂兄唠嗑,隔壁屋子里则是有豪哥的呼噜声震耳欲聋。
乍一下子,顾醺好像是从只有他和阿愠的星球回了地球,连忙有些不自在的离开阿愠的怀抱,问大伯说:“大伯,我跟阿愠去外面买几个盆子,现在去王叔能开门吧?”
村子里的小卖部就两家,还都是王家叔叔开的。
这王家叔叔是外村过来的,跟着媳妇儿在这里定居,算是入赘,但在村子里做了小生意,也就生活还挺小康。
顾醺去年记得过年的时候,王叔还领着自己的傻儿子过来见他爸爸,一见面就让行个大礼,爸爸还给了那小伙子好厚一个红包,比他的可厚的多。
“咋地要出去?家里不是有盆子?”大伯知道小醺回来的时候还在地里看春天栽种的幼苗,急急忙忙回来就在村口小卖部里等着。
“不够的,他们习惯自己用自己的。”顾醺没说是盆子脏得洗不干净。
大伯立马拿起钥匙:“那我去拿,老王的小卖部钥匙还在我这里,我说接你们,他直接把钥匙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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