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踩一下,那里滑一会儿,“妈你看!”
她居然在松树底下,干枯的松针堆里,发现几朵粉红色的蘑菇。
当然,凡是在金水村后山待过的孩子,都知道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是毒,决不能直接用手碰的。她一指,史密斯夫妇就连忙退回来,戴上手套去采摘。
卫孟喜和老陆对视一眼,心说这两口子真是闲情雅致,在石兰人眼里,都不稀罕。
想起金水村,卫孟喜想起最近的事,“哎老陆,你说严明汉一直按兵不动,回来这么长时间,就只在书城和金水的招商局之间游走不定,他到底图啥?”
陆广全其实也在琢磨这事,半年多了,严明汉的“投资项目”一直没有落定,他也觉着非常可疑。
“一会儿说要投资个文具厂,一会儿说服装厂,一会儿又是鞋厂,总觉着这些都是烟雾弹。”她为了不着痕迹的盯他,换了好几波人,都是他没在矿区见过的生面孔。
就是张川那边,也一直在留意着,一明一暗两波人的盯梢,应该是没漏过什么消息才对。
卫孟喜巴拉巴拉说了一会儿,见跟他共事过几年的老陆,也拿不准他的脾气,顿时气急了,“他跑出去一趟,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总不可能是还要回来干老本行吧?”
话一出口,两口子同时愣了愣,对啊,怎么不可能是干老本行呢?
他以前是金水煤矿除了老陆以外最有前途的工程师,且为人圆滑,长袖善舞,在领导们心目中,他比老陆更适合走上领导岗位。
这样的人才,因为一个还没确定的罪名说跑就跑,抛弃了前面半辈子所学和积攒的资源人脉,这值得吗?代入一下,卫孟喜和老陆都觉得,如果是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费劲打拼来的成就,要真有卷土重来的一天,肯定还是要瞄准老本行的。
“所以,他的投资会是煤炭行业?”老陆凝眉,这就有点难办了。
因为严明汉自己也算行家,他要是干这个,很可能就不是跟金水煤矿各自安好互不相干了……他,是回来复仇的。
他的目的,很有可能还是冲着金水煤矿。
卫孟喜其实有点想不通,“他以前在金水煤矿,也没人亏待过他吧,一开始给你打下手,你好心好意教他,他转头就向李矿长举报你把你弄到井下,后来又凭着溜须拍马好本事一步步往上爬,有钱有房有老婆有女儿,矿上看在他的面子上还照顾他老婆……他还觉得哪儿不满意?”
“嫌当年给他升迁不够快?嫌矿里没给他当副矿长?”
老陆叹口气,这就是贪吧。
卫孟喜想起来,上辈子自己虽然不知道金水村小煤井是谁买下的,但她知道,严明汉因为效益不好,已经早早的离开金水煤矿了,跟这一世离开的时间差不多,所以,也不排除上辈子那丧心病狂的私矿老板就是他。
反正,根据上辈子那穷凶极恶,狠挖瞎挖的趋势,就是一副恨不得要把山挖空,要挤兑得金水煤矿生存不下去的架势。
也确实,那矿主成功了,在他穷凶极恶的偷挖烂挖之下,金水煤矿的资源枯竭得更快,都快到它的临界值了,甚至把地底下私矿和国有矿之间那小小一堵隔墙都给挖断了,然后工人之间还发生抢煤的事,大打出手,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但最终还是金水煤矿势薄西山,被抢了煤还白挨几顿打,完事对方是既不赔钱又不道歉,最终只能金水煤矿放弃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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