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钱,就没怎么把盘点放心上。
毕竟,里头最贵的东西也就是钢笔,一支也才一块二,全卖光也就是四百多块钱,跟卤肉的流水比起来,真的很小。
可谁知,等1983年新年过后没几天,她忙完厂里的事,打算好好盘一盘的时候忽然发现,钱货对不上了。
售出本上记录的是,钢笔卖出去108支,可账目上却只有125块钱。
因为是定价销售,不存在砍价啥的,按照一块二的单价最终应该有129块6毛才对,少了的四块六,她觉着不对劲。
卫孟喜当场又把套尺卷笔刀和文具盒算了一下,都是每样缺了三四块。
本来就是小本买卖,半个月时间少了十五块,跟卤肉流水是没法比,但这确实是一笔不少的钱了。卫孟喜有点着急,又怕冤枉了好人,于是很客气地把人叫进屋里,“郝姐,你看一下还有没有没算上的?”
每一样缺着多少,她都用红笔标出来,名义上是问问她还有没有漏统的,其实就是在给她面子,提醒她,要是哪里“忘了”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谁知郝忠梅看了一眼,当即就脸红脖子粗的说:“你啥意思?说我偷钱呐?”
卫孟喜一愣,这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发现钱货对不上,咱们商量着看看,有没有卖坏而报损的,或者忘记把钱统计进去的。”
郝忠梅就跟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大家都说卫老板厚道,可你怎么能这么诬陷人呢?我好好在你这人上个班,还成我的错了,你有本事就来我兜里搜啊,能搜出一分钱我就服你!”
卫孟喜现在的精力都在其它事上,还真懒得跟她扯头花,顿时也冷了声音,“行,既然咱俩说不清,那就报公安吧,正好对面就是派出所,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她刚起身,谁知郝忠梅就“噗通”一声,膝盖落地,“卫老板我求求你,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要是连工作也保不住我男人会打死我的,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卫孟喜反应快,第一时间跳开,没让她跪到,“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啥。”
郝忠梅那几声咋呼,已经把外面的顾客吸引过来,全都直愣愣看着里头呢。卫孟喜虽然不在意名声,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戴个“虐待员工”的帽子。
郝忠梅有话不好好说,一个劲就是哭穷,大致就是她以前也是煤矿职工,现在下岗了想要份工作,想要养家糊口她有什么错,卫老板偏偏要往她脑门上扣脏水,说她是小偷,她今儿要是洗不清她就不活了啥啥的。
正巧李母在隔壁听见出来,收到卫孟喜的眼神示意,很快跑对面把公安给叫来。
公安可不是家庭妇女,没时间跟你啰嗦,听说卫孟喜店里的钱货对不上,当即说“那你俩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吧。”
谁都没想到,卫孟喜会动真格,她的长相和脾气总是会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郝忠梅吓得一激灵,忙说是自己忘记把昨天卖的钱统计进去了,钱被她放昨天穿那件衣服的兜里,她马上去给拿来。
卫孟喜直接跟公安说,她拿来也不行,因为她在意的还真不是那十五块钱,而是原则。甭管钱是不是你昧下的,既然我都发现了,你就有错认错,要是因为别的客观原因有漏单逃单的现象,她也不会怪售货员。
毕竟,这种小东小西,太好藏了,要是遇到道德底线低的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孩子,大人不给买,他悄悄来顺一支,卫孟喜都觉着是可以接受的。即使亲眼看个正着,她绝对不会当场戳破,只会私底下跟这孩子沟通。
文具的功能是学习,这孩子要真把东西用在正经学习上,卫孟喜觉着自己损失几块钱也不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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