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大枣树。”
“诶你咋知道呢?”张大娘看向苏奶奶,“狗蛋那小子,肯定是他给你说的,小时候老听他妈念叨,他一直闹着要去姥姥家,去看三棵大枣树。”
卫孟喜心一沉,这怕是真让她猜对了。
“后来,她在我们家干活勤快,还识字,跟老二倒是有说不完的话,又左一声‘妈’右一声‘娘’的叫我,我心里实在是喜欢她,就寻思不如让她跟老二凑一对儿……”
卫孟喜和苏奶奶紧紧盯着张大娘的神色,她嘴角露出一抹怀念、幸福、欣慰的笑容,她们心里似乎又好受那么一点点。
“我悄悄问她乐不乐意,要是不乐意就安心给我当闺女,以后给她准备份嫁妆,要乐意,就等她十八岁给他们办酒,谁知道她红着脸说要一辈子留在咱们家,哪儿也不去的,我这心里啊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我知道她应该是好人家的闺女,也帮她找过爹娘,还去公社找武装专干报备过,就怕她爹娘找不着人着急,但我等啊等一直没消息,估摸着她是被人拐走以后跳车跑路,头磕在石头上,记不清事了,不然早找回家了。”
卫孟喜心里戚戚,不是苏奶奶不找她,她那几年正在牛棚里自身难保,差点就撑不住了,全靠一口气吊着啊。
果然,苏奶奶肩膀抖动,眼泪扑簌扑簌的掉,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张大娘坚信她是被拐的,因为这么好的姑娘不可能爹娘不管,如果是已经记事了,那应该也是试图逃跑过的,也不知道受过多少罪,反正张大娘现在是每想一次就要落一次泪。
忘记自己名字,忘记父母,也忘了自己从哪儿来,走丢的时候才十岁,十四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期间那四年,她经历了什么?
忘掉十四岁以前的经历,这算幸还是不幸?卫孟喜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至少,事实真如张大娘所说的话,她那几年在张家是幸福过的。
被好心人救下,还收留了,认识了有共同语言的大哥哥张毅,还能情投意合,懵懂无知之下十六岁就在一起,虽然后来张毅被招工到煤矿,但至少她期待过,幸福过。
卫孟喜不敢往深里想,只想到这里的话,苏小婉至少幸福过。
虽然夫妻两地分居,五年的婚姻生活里就没见过几次张毅,但至少她记忆里的丈夫是好的,他会耐心地教她编草蚂蚱,会跟她一起背书,会带她上山打野兔,会护着她不让村里人欺负她。
新婚那两年,至少他是用心对过她的。
在她短暂的人生回忆里,张毅是个好哥哥好丈夫,不是现在这个一心只想往上爬的打女人不管孩子的张干事。
张毅的本质或许就是权欲熏心,不择手段,但至少他隐藏得好,她没看见初恋爱人丑恶的嘴脸。
“老大姐,你当年捡到那闺女,腿上是不是也有这个病?”苏奶奶深吸一口气,撩起自己的裤腿问。
张大娘只看一眼就可以确定,又上手摸了摸,似乎是找到当年那熟悉的手感,肯定道:“还真是这样,连狗蛋虎蛋也得了这病,小时候不明显,今年我瞅着是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吃啥能吃好。”
下一秒,她终于回过神来,“你咋也得这病……诶等等,大妹子你过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咋觉着有点眼熟呢。”
她以前吃得苦太多了,眼睛被熬坏了,要非常努力的睁大眼睛才能看清对面人长啥样。
“你这眉毛和鼻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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