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赶紧扔下手里正在洗的碗筷,哒哒哒去叫人,她男人经常不在家,以前一个人也舍不得吃主食,现在嘛,挣的工资跟男人一样,她想吃啥吃啥,一个人也要来个猪油炒饭。
卫孟喜把摩托车停好,刚将东西卸下来,一群煤嫂就来了。
“小卫你今儿咋回这么早?”
“早上去得早,是这样的,各位嫂子,我有事想跟大家伙商量一下。”
她的语气是谈正事那种,煤嫂们瞬间紧张起来——不会是不要她们洗下水了吧?
对于无业游民的她们来说,能有个每月固定三十块的工作,真的是祖坟冒青烟,现在这福分要没了,别说孙兰香,就是几个年纪大点的,也惴惴不安。
“我寻思着,过段时间天就冷了,水会结冰,大家洗下水结束太晚的话,手指也受不了,要不咱们把上班时间改一下?”
众人忽的松口气,改时间,那就还是要她们干的,“行,你说改几点就几点。”
卫孟喜现在有了速度更快,载重量更大的摩托车,拿货效率提高,也想适当的增加点“产量”,反正载重三百斤烧的油跟载二百斤一样嘛。“我以后每天早起去拿货,九点左右到家,你们就九点钟来上班,洗到十二点左右,回家去还能赶上做饭,咋样?”
众人也高兴,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啊,能提前把一天的班结束,剩下的时间想干嘛就干嘛,不好吗?
“工资和轮休还是一样的。”这句话就是定心丸,大家彻底的放心了,就说嘛,小卫这么好的人品,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辞退她们。
说定,那就从今天开始,大家伙挽起袖子,搬个小板凳坐大水槽边上,开始干活。
现在卫孟喜只拿猪头肥肠和鸡鸭鹅,别的要分锅卤太麻烦,而且利润也没这几样大,所以大家处理的技术也很成熟,分工明确,烧猪头的,劈猪头的,翻肠的,抠鸡背血的,全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李秀珍也刚从市里回来,踮着脚一看,撇撇嘴,心说这些女人真是不嫌臭,她在隔壁都快臭死了,要让她去洗,就是开一百块一个月,她也不干。
她现在啊,可不是缺一百块的人咯!
“秋芳,咱们待会儿出去下馆子吧?”
“好嘞!”
母女俩一唱一和,卫孟喜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们一个,不就是下馆子嘛,多大事儿啊,再说了这矿区的馆子也不行,前头家属区是没有的,只有一个小食堂,但那不是一般人想吃就能吃的,至少也得领导级别的才能使唤得了那几位大厨师。
外头的嘛,就只有严老三家的,她就不信刘红菊能给她们好脸。这半年陆陆续续又开起几家小饭馆,工人们选择多了不少,盒饭也不如以前好卖了,但客流量均摊下来,相当于谁家都能挣点,也能维持平衡。
赚过卖卤肉的快钱,卫孟喜是不会再开小饭馆的,她哪天要开,那也必须是大饭店。
煤嫂们也不理李秀珍和张秋芳,专心干活,早点干完还能赶回家给娃做中午饭呢。谁像她啊,只要母女俩吃饱就行,男人和两个儿子都不带管的。
卫孟喜虽然没再洗下水,但也没闲着,呦呦睡醒正准备进屋给她穿衣服。
谁知小姑娘推妈妈,“我寄己,寄己穿。”
卫孟喜就在旁边看着,指着几件小衣服问她想穿哪件,她奶声奶气,煞有其事的挑了一件哥哥穿旧的格子小衬衫,又自己搭了一条灰白色的线裤,再配上带花边的白棉袜,小皮鞋,秋高气爽的,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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