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独苗”在谢家吃糠咽菜当小保姆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去解救她?她被剥夺上学机会时,他们怎么不出去主持公道?
对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卫孟喜早早的看透了。
卫家在朝阳县是曾经的名门望族,族人众多,遍布全县,可卫衡这一支的坟墓,却多年无人看顾,卫孟喜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三年前,满地的枯枝落叶,鸟屎四溅,有的坟头倒了,有的被杂草掩盖,她找了好久才把谁是谁给分清楚。
而此刻,看着被打理干净,露出完整坟头的墓地,她有点发懵。
这肯定不是街道办干的,也不会是卫家其他族人,更不可能是她。
莫非是孟淑娴回来过?
卫孟喜觉着不像,她即使真敢来给前夫扫墓,也只会扫卫衡一人的,不可能还把其他先祖的也清理出来!
因为她对卫家其他人都怨念颇深,总觉着他们嫌弃她生不出儿子,张罗着要劝卫衡离婚重新娶个能生的,这要是在旧社会,小老婆都能给抬进门了。
在卫孟喜的记忆里,这些事她哭哭啼啼,颠来倒去说了一遍又一遍,全是卫家人的不好,而这些不好都是他的丈夫带来的,他要是不姓卫,他的妻子就不会有这些困扰。
卫孟喜后来懂事了,她再哭诉的时候,就会反问她:那你在卫家享了那么多年福咋不说痛恨父亲姓卫呢?
有权利就要有义务,而且两者大多数时候是对等的,凭啥好处都让你占?吃点亏就要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几十年?
更重要的是,即使族人怎么劝说,父亲始终不动摇,一遍又一遍劝她别理那些老家伙,转头她又“三叔公”“六叔公”的腆着脸上门。
用卫孟喜现在的话说,孟淑娴就是又怂又玻璃心。
这样的人是不会回来给卫家族人扫墓的。卫孟喜想到这个可能,顿时心头一喜,会是谁来过呢?
莫非是父亲生前的旧友?因为她发现父亲墓前还有半壶酒,半壶茶,以茶会友,是他们读书人的社交礼仪。
卫孟喜把自己还有印象的几位叔叔伯伯想了一下,有的父亲生病后不来家里了,有的文、革期间全家出国了,也有的本身身体也不好,没几年就去世了。
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惦记父亲?惦记到连他的祖先的墓也扫了?
卫孟喜的视线在墓地搜寻一圈,没看见人,心里淡淡的失望。
要是能知道谁还惦记父亲,她心里也会替父亲高兴,这才是真朋友。
陆广全蹲下身子,扫了扫墓碑前的石头,拿出打火机,准备给他老丈人烧几份时代最前沿的1981年的头版报纸。
五个孩子不用爸爸妈妈教,“噗通”跪下,“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
卫孟喜回头一看,卫东那傻小子,额头都磕红了,卫红从怀里拿出几颗话梅,“姥爷你在天上要好好吃东西哦。”
根花和根宝也跟着叫姥爷,他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妈妈生的孩子啦。
小呦呦也跟着磕俩头,但小人儿定不住,就喜欢看东看西,姥爷墓前摆放着一个茶壶,是个材质很普通的瓦做的,她偏要低下头去看看。
最近她的好奇心是越来越旺盛了,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被她看了个底儿朝天。
这一看,忽然叫了声“妈妈”。
卫孟喜一愣,卫东反应最快,以为妹妹被虫子吓到了,一脚踢翻茶壶,将妹妹搂进怀里,“不怕不怕,虫子被四哥打死啦。”
跟着仇大叔练了几套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他现在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利索。
被他“保护”在怀的呦呦,无奈的小老太似的,唉,“笨哥哥,壶壶,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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