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着要来一份。
临时起意的事,卫孟喜也没秤,幸好改刀的时候大小长度基本是一致的,“每段三毛钱吧,小本生意……”其实也是试探着定的价,三毛钱可不少,能打俩荤菜了呢。
“知道知道,大妹子甭客气,你说多少就多少。”
你一段,我一段,卫孟喜给切得薄薄的,还带着点汤汁儿,那味道,绝了!
很多工人都嫌不过瘾,一段也就指头长,压根没吃爽啊,直接再来一份。
卫孟喜的菜板,压根就来不及擦,因为全程没停过,上一个的还没切完,下一个已经等不及了。
有了抢手的卤肥肠,连带着今天的饭菜也卖得特别快,不用半小时所有东西卖得一干二净,就连卤水汤汁儿也被工人们讨走了,说是泡饭吃贼带劲儿。
晚上结束一天的生意,回家第一件事赶紧撂挑子——数钱。
今天居然光下水就净赚了三块多,这简直暴利啊!再加上卖快餐的,今天一整天至少进账十三块!
卫孟喜乐得哟,说话都像唱歌。她不断提醒自己,喂喂喂,卫女士你上辈子可是有房有车有门店的人啊,怎么才几块钱就乐成这样?
当然,第二天她就专程为下水跑了一趟,又定了接下来三天的下水。猪是现杀的,下水也放不住,所以她得每天上省城现拿现卤,累是很累,每天沾枕头就睡,中午还得睡会儿,就连孩子们啥时候去上学的她都不知道,但赚的钱也是真多啊。
话说,这省城的菜市场是让她跑明白了,哪儿的肉便宜,哪儿能买到下水,哪儿的蔬菜新鲜,哪儿的豆腐好吃,哪儿有鱼,她现在算是整个矿区最熟悉的人了。
这不,运气好还看见有卖鲤鱼的,这个季节居然又大又肥足足两斤多,她专门买了两条,又称了二斤老冰糖和苹果,拎手里沉甸甸的。
李家老两口还住在家属楼,这是一栋拥挤的筒子楼,每家每户面积都不大,就三十来平,没有卫生间和厨房,做饭都在楼道里,厕所是公用的。当然,这倒不是说李家没钱,而是时代局限性决定了的,这时候就没商品房,私人房子也轻易不能买卖,职工房就这样,人均居住面积十平米都不到。
看见门口的卫孟喜,侯爱琴脸色不好看。
“侯阿姨您好,冒昧打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笑得这么好看的卫孟喜,侯爱琴冷着脸问,“有什么事吗?”
卫孟喜收起笑意,“我今天来是专程给您赔不是的,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们家因为情况特殊,那个场景之下,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父亲的遭遇,就……真的对不住,大喜的日子给您添不痛快,我很抱歉。”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向李家道歉了,婚礼后第三天她在后门遇到过李怀恩的父亲,也曾真情实感的道过歉,李叔叔是文化人,心境豁达,反倒是更同情她的遭遇,直说不生气,让她不必介怀。
甚至还主动提出,如果他们卫家还有东西在谢鼎手里,她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帮忙。
但卫孟喜还有别的计划,卫家沦落到谢鼎手里的字画其实只有那一幅,当时为了给父亲看病,能典当的都典当光了,唯独有一样东西,她还不确定是否落到谢鼎手里,她还不能轻举妄动。
跟“白术山人”的字比起来,那样东西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对于谢鼎这样的癞皮狗,东西要真在他手里的话,狗急跳墙说不定就把东西毁了,那才是真正的损失。所以,她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一举打趴下,婚礼那天只是给他一点警告,让他知道卫家人还没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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