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孟喜心说,今儿要不一次把你内心的小火苗摁灭,我就不姓卫。“是啊,大娘你还不知道呢吧?咱们杨干事跟张副矿长家的闺女处对象,就快扯证了。”
她这两天一直没动静,就是去落实这俩人的感情状况的,如果才刚处上,她给戳破那不合适,但双方父母已经同意,马上就要扯证的,那说出来也无妨。
黄大妈只觉天旋地转,要是别的小妖精,她肯定不服,她要想法子把事搅黄,可副矿长的闺女,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搅和啊。
如丧考妣,深一脚浅一脚的,来的时候有多得意,走的时候就有多难过。至于她从刘红菊那儿花高价买来的电影票,那肯定是要退回去的。
啥?退不掉?那不行,那可是她好大儿一天的工资呢!
自从跟刘红菊因为电影票干过一架后,黄大妈气呼呼在炕上躺了好几天,世界终于安静了。
为了感谢文凤的帮衬,卫孟喜打算送她两本书,但一直没时间上市里的新华书店。
当然,她不仅要给文凤买,还得给崽崽们买几本作业本,描红本啥的,好好练练狗爬体。
文凤忙说不用破费,“嫂子我能不能看看你们屋里的书?”
“可以。”别人卫孟喜还真不敢答应,毕竟不是自己的书,可文凤这姑娘做事认真负责,不会乱翻乱动,基本拿了啥都会物归原位,还很爱惜。
进了屋,小呦呦东看看西瞅瞅,看见书桌上有爸爸的钢笔和墨水,顿时来了兴致,“姨姨,桌桌。”
陆广全看书的时候会把她放到书桌上坐着玩儿,坐得高高的,看得远远的,这不就是她最喜欢的吗?
可坐上去吧,小姑娘又不安生,这儿翻翻,那儿看看,要不是抱不动,一架子的书她都想抖落出来看看。
“咦……”从书里飘出来一个牛皮纸。
卫孟喜进来正好看见,捡起一看,不就是那天男人收到的信嘛。
可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却是一个熟悉的地方——朝阳公社,菜花沟生产大队,就连名字也是陆老头的。
狗屁的大学同学,这分明就是老家爹娘来告状的信,这狗男人真是过分,居然再一次脸不红心不跳的欺负她不识字,睁眼说瞎话!
卫孟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狗屁的给他空间,拆开就看。
跟预料的差不多,依然是声泪俱下的告状,卫孟喜在家是怎么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怎么不尊公婆大逆不道,又是怎么骗钱,给他们留下五百块的外债,又是怎么戏耍他们弄成全村的笑话……哦对了,老二谋工作的事黄了,这才是陆老太最痛心的。
因为太过痛心,上次的中风还没恢复,她已经一个月没能好好吃饭睡觉了,据说还去县医院住了几天,医药费是跟大队部预支的,至今还欠着呢。
陆老头以过来人大家长的架势,要求陆广全必须好好教训卫孟喜,必须将她打得下不了炕,最好是打断两根肋巴骨才能长教训。
而陆老太的要求是,在狠狠捶一顿的基础上,还得把婚给离了,让这泼妇带着她的拖油瓶滚出家门。
可以想象,当时请人代笔的时候,这个说一句那个加一条的,代笔的人估计都得疯,所以写的信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毫无条理可言。
卫孟喜冷笑,再看后面,则是老两口统一的要求——等庄稼收完,十月份左右,他们要来金水矿一趟,名义是想念儿子,要来看看他,顺便关心关心儿子生活,咋这俩月没见钱,也没见封信。
见钱?在她卫孟喜兜里呢!
你儿子的老本都让我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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