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菊就是严老三的婆姨,因为从小会做饭食,来了金水矿后开起小饭馆,哪怕每天只有七八桌客人,倒腾三四年,赚的也不少,小日子那个悠哉。
可自从那天卫孟喜砸了他们的饭馆以后,包括肉、油、家什等直接经济损失五六十块钱以外,居然连客人也少了。本来她不干,要去找卫孟喜那个女人拼命,可丈夫严老三拉着,说去了谁知道这条疯狗会干出啥事,要是闹大了小饭馆就开不了了。
刘红菊忍了又忍才给忍下,心说大不了从客人身上找补回来,反正多去肉联厂买点不好的脖颈肉,只要炒出来谁知道是哪个部位的?还有些是当天没卖掉,第二三天剩下的,她也图便宜全收了。
材料成本控制得好,再悄无声息的涨点价,不出两个月,损失的钱肯定能赚回来。
她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事与愿违,这些煤黑子穷鬼,不知道怎么地都不来吃了,就是以前那几个常客,她站门口叫了半天“大哥”“同志”,人也推说没带钱今儿不吃了,就是她再退一步说可以赊账,人也不来。
你就说吧,这怪不怪?
就因为这,严老三愈发拿她出气,一言不合就是一个大拳头砸过来。她现在家里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喘,心里把个卫孟喜恨得要死。
当然,再怎么恨,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趁着天黑,他们两口子身上带几个蛇皮口袋就往后山爬,那里以前是荒山野岭,自从矿上人越来越多后,就被社员们开垦为村集体的菜地,种点时令小菜瓜瓜豆豆啥的,一部分吃,一部分可以卖给矿上煤嫂和职工。
而严老三和刘红菊控制成本的一大手段就是——偷菜。
土豆悄悄刨几个把土埋回去,扒拉平整;茄子挑着大的嫩的摘几根;辣椒想吃红的摘红的,想吃青的摘青的;更别说小青菜大白菜的,反正只要村民有,他们家就不用买,一个月能省下不老少菜钱哩!
“娃他爹,你说这卫孟喜到底啥来头,咋这么凶横?”
“小点声,别把人招来。”严老三让她一个人摘,他嫌刚浇过大粪水脏,就在旁边蹲着把风。
“知道,咱们饭馆现在生意也不好,你说是不是她这一闹,把咱的财运给吓跑了?我真是越想越气,老大老早就闹着要双旅游鞋,这生意不好我拿啥给他买?”
严老三却嘿嘿一乐,“放心吧,鞋我过几天就能给他买,气我也能给你出。”
刘红菊眼睛一亮,“啥?”
严老三往四下里一看,这种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金水村大队部看电影,他们每次偷菜都挑的是不会有社员来巡逻的时候,于是说话声也有点大了。“她卫孟喜打砸咱们的东西,名义上是给孩子出气,其实就是想自己开饭馆,先把咱们的生意弄没了,她好捡现成的便宜。”
“真的?我还以为那几个小臂崽子吹牛呢……好啊这卫孟喜,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等着看吧,等她开了老娘也要去砸她的,把她店砸个稀巴烂,把她窝棚一把火烧掉!”
越想越气,刘红菊直喘粗气。
严老三又笑了,还有点恨铁不承钢的往她屁股上踢了两脚。
“死鬼,讨厌……”
“你男人可不是吃素的,她想抢咱们生意,我就能让她饭馆直接开不起来,那词儿叫啥,釜底抽薪……”
刘红菊疑惑,“她盖窝棚的材料不都早买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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