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 小声嘟囔了声。
佟佳微微皱眉, 看了佟国维一眼, 说道:“休得胡说,皇上与皇后回科尔沁草原,那才叫一家子回娘家。”
佟国维讪笑,忙歉意地说道:“瞧我高兴得晕了头,一时说了胡话。不过姐姐……”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佟佳说道:“皇上可不会跟皇后回科尔沁草原,谁不知道皇后不受待见,废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家的姑娘,再来一个,可惜,加把劲就能废掉了。反对的那些朝臣,都是些家中没合适姑娘进宫的,出个满人的皇后,总比蒙古皇后强。后宫都成了蒙古人的天下,满人太少了。”
佟佳理解佟国维的想法与心思,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并不反感他的野心。
可惜佟国维不知道,她才不稀罕当皇后,她瞄准的可是太后之位,心气高着呢。
这些话都不能说,佟佳锦衣夜行,着实颇为遗憾。
佟国维惆怅了会,见已经到了佟图赖的院子,小声提醒佟佳:“姐姐,若是阿玛醒了,您可不要说你在宫外住啊,阿玛想得多。”
佟佳轻轻嗯了声,同时又想笑,佟国维好像想得更多了点。
“皇上在正屋坐着吃茶,先前我要陪着,他让我亲自来请姐姐。”佟国维瞄了眼站在门外的吴良镛,低声提醒。
佟佳嗯了声,看到吴良镛,又想到了在南苑的那些日子,心中直打鼓。她暗自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就当做见熟悉的故人,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吴良镛老远就迎上前,躬身请了安,侧身将佟佳往屋子里迎:“佟格格,皇上在里面等着您。”
佟佳还礼,客气地说了声劳烦,原先鼓起的勇气,因为吴良镛的恭敬与热情,又直直往下跌。
进了屋,顺治坐在椅子里,一只手臂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拿着茶碗在刮碗里的茶水,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佟佳与佟国维上前请安,顺治微微抬起头,眼神在佟佳身上稍作停留便移开了,声音平平说道:“起吧。”说完站起身,“时辰不早,佟国维领路。”
佟国维忙应是走在了前面,佟佳站着等顺治先走。顺治背着手走在了前面,佟佳低眉敛目,规规矩矩跟在了后面。
到了佟图赖床榻前,佟佳停下脚步,发现顺治不知何时与她并排而行,同时停了下来,不由得悄然偷瞄了他一眼。
顺治比起上次离开时瘦了些,一身黑色常袍,衬着原本苍白的脸更白皙,眉眼难得温润。依旧极短的头发,看上去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屋子虽然开了窗透气,还是一股浓浓的药味与病久之人的腐朽气息。佟佳想到顺治的挑剔,再次偷瞄了他一眼。
所幸顺治面色寻常,在床榻边的凳子上随意坐了。
床上,佟图赖仰躺着,面色灰白枯槁,张着嘴呼气,喉咙里挤出像是破风箱般的声音。
佟国维俯身下去,低声在他耳边唤道:“阿玛,阿玛,皇上与姐姐一起来看您啦。”
佟图赖的呼吸声尖锐了起来,眼睛吃力睁开了条缝,浑浊的目光在眼前几人身上扫过,看到顺治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
顺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随和地说道:“佟大人,是我,福临。当年我还小,估计你不认得我了。”
佟图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顺治说道:“你一辈子为大清四处征战,是大清的大功臣,听说你生了病,我心里实属难过,定要前来瞧瞧你,佟佳氏也一并来了。玄烨本打算跟着前来,只他着了凉,便留在了宫里。你好生养病,等到玄烨好了以后,再让他来看你。”
佟佳从没见过如此正常的顺治,正在瞠目结舌中,听到顺治提起玄烨身体不好,心里一紧,朝顺治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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