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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这么一想,自己也先伤心起来,直到谢弥走进来,她才佯做若无其事地道:“乐医工怎么说?”

谢弥扶着她坐好,小心喂她吃药,一边故作淡定地道:“没事,老毛病了,只要按时吃药吃饭,调养上一阵就能痊愈。”

他一边勾勒着沈夷光的养肥计划,一边皱眉问她:“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得的?沈家难道还会在吃食上苛待你不成?”

沈夷光捏了他一下,才费劲地回忆道:“听我哥说,我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她一边回想一边道:“我娘那时候病重,无力照管我,我那时候还小,府里的仆妇见我爹一心扑在赵氏身上,对我也敷衍起来,要说苛待她们倒不敢,只是不够周全,我总是误吃一些小孩子不能碰的吃食,我爹还经常宴饮,从外面叫酒席,外面的吃食多重油盐,从此就落下了肠胃弱的毛病...我哥肠胃其实也不大好,不过他那时候比我大许多,也就没落下病根。”

谢弥垂了垂眸子,遮住眼底的冷光,他哦了声,神色如常地喂她吃药,又盯着她吃完饭歇下,这才动身出去了。

沈夷光午睡起来,正在揉眼睛呢,就见谢弥已经折身回来,手里叮铃咣当拎了一大堆零碎物件,好像是男人的官袍官帽官印玉佩等物。

她那点瞌睡都被吓醒了,睁大眼:“你你你,打劫去了?!”

谢弥随手撂到一边,十分暴发户地嗤道:“我用得着打劫吗?谁能有我有钱?”

他无所谓地道:“这些都是沈宁止的。”

他挑了下唇,仿佛在回味什么极有趣的事:“他今天下朝的时候,惊了我的马,被我令人扒光了衣裳,当众鞭挞三十,就这么光着回去的。”

沈夷光顿了顿,忽然从床上跪坐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说话带了鼻音,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你这样哪像什么王爷啊,简直是山里的恶霸,大王。”

谢弥性子虽桀骜无忌,但是行事一向极有章法,难道会无缘无故去殴打朝廷三品大员不成?她何尝不知道,谢弥是在给自己出气。

“怕了?现在怕也晚了。”谢弥捧着她的脸亲了口,扬眉笑的得意:“小爷是恶霸,你就是恶霸媳妇,我是山大王,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压寨夫人。”

......

在谢弥和沈夷光有条不紊地准备回益州的返图的时候,朝里倒是又出了一桩事——晏明洲没了。

他要是死了残了或者越狱了都还算有个说法,偏偏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北戎那边硬说是朝廷未经审问,暗杀了晏明洲,因此大兵在边关集结,要为晏明洲讨个说法。

如此一来,谢弥不得不提早动身返回益州,昭德帝自然得设宴相送。

昭德帝这人倒也识趣,知道谢弥不耐进宫,索性把送别宴设在秦淮河边两座双子楼船里。

朝堂上的事儿便是如此,哪怕桌底下互相捅刀几个来回,面上也得一团和气,更何况眼下局势紧张,更不好让北戎看了笑话。依照谢弥的城府,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带着沈夷光和一干人等从从容容地去赴宴。

由于谢弥和沈夷光生的都貌美,建康人又一向爱凑热闹,这一路上声势居然颇有些浩荡,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踮脚围观的。

谢弥骑马才行到主街,突然有道身影从斜刺里蹿出来,他张开双臂,径直挡在谢弥马前,厉声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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