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既送她入掖庭,他是不打算让萧霁月这个祸精再活着出来了。
江谈虽心中恼恨,眼底到底掠过一丝不忍,他主要是想到了崔宁,想到他枯瘦憔悴的病容,想到他临死前的叮嘱,低低道:“父皇...”
万年就在昭德帝身后,听江谈这一声唤,闲闲道:“父皇莫要动怒,六郎既这般喜欢她,让她去东宫做个贱婢吧。”
她又悠闲提了句:“毕竟萧家大伯镇守边关,几度出生入死,瞧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好送他侄女入掖庭。”
昭德帝见江谈还敢开口,满朝文武都在听着,他的老脸真是一点不剩,他现在一把捏死江谈的心都有了,真正地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甚至忍不住心生一点厌烦——这可比什么都严重。
他又被万年的话架着,老脸上火 辣辣的疼,恚怒拂袖:“随便!萧氏女永不得为妃!”
这里没有萧霁月插话的份,她蜷缩在被子里,整个身子直抖。
——她迫切地想入东宫,便是为了让那些曾经瞧不上自己的世家女都好好瞧瞧自己的能耐,让她们围着自己低头赔笑,争相逢迎,去东宫为婢,又遭皇帝太子厌弃,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这还不如她在萧府当主子,这绝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眼下哪里有插嘴的余地?!
昭德帝又转向江谈,脸色反而冷静几分,透着一股冷沉的失望:“太子无德,近来便在东宫静心思过吧,你手头的朝事便交由老三和老五商议着料理。”
虽然这个惩罚一没打二没骂三没禁足,但比这些都要严重得多,昭德帝这分明是在削权啊——他暂时夺了江谈协理朝政之权,可见他即便没打算换太子,也打算狠狠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江谈变了脸色:“父皇!”
昭德帝摆了摆手,心烦意乱地道:“都散了。”
太子做下此等丑事,这下他不光不能送沈夷光入佛寺,为了宗室已经没剩多少的脸皮,他还得舔着一张老脸百般安抚宽慰沈家和沈夷光,真够憋气的!
众臣面面相觑,皆垂首应‘是’。
......
又过了大半个月,退婚的旨意和昭德帝的厚赏终于来到了沈府,昭德帝为了弥补颜面,这回可是出了血,直接赏了沈夷光二百户汤沐邑。
退婚旨意传来的这天,沈夷光特地换了身素淡衣裳,把曾经江谈和她来往的书信还有互赠的物件,和退婚的圣旨一并归置好,在潺潺流水边点了把火烧了个干净。
谢弥很是瞧不惯她煞有介事的样子,嘴贱地发表意见:“主人这般郑重,是心里还舍不得?”
沈夷光没看他:“我要是真舍不得,就不会执意退婚了,我就是觉得...”她歪了歪头:“要是不做点什么,那我这些年怪不值当的。”
她舍不得的当然不是江谈,而是在他身上耗费的时间和恋慕,其实当萧霁月出现的时候,她已经觉着不对头了,但又舍不下自己付出的喜欢,只能闷头往南墙撞。
直到做了那场梦,她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很累很累了,那些喜欢和倾慕都在无望的等待中被消磨大半,所剩的只有对小时候的执念和不服输的劲头,所以梦醒之后,她才能断的那么干脆利落。
要是她没记错,梦里萧霁月是在她婚后才入的东宫,她已经是太子正妃,就是有再多的委屈,为了家里也得捏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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