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夷光长睫挂了几滴泪珠,她方才做了一个极度混乱的梦,梦里的江谈小时候偷偷去给她买街上的栗子酥,两人靠在甲板上吃的满嘴渣子,下一刻就拿着一柄剑,刺进了她的心口。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就相信梦里的事,不过因为,梦里种种,在现实中早有征兆。
江谈的眼里有朝堂,有江山,有萧霁月,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她的,她之前还能欺骗自己,等江谈忙完就好,等萧霁月嫁人就好,那场梦却把血淋淋的现实撂在她面前了。
她怔了怔:“我梦见太子了。”她低头抠着被面,慢慢地道:“我梦见我们小时候了。”
她摇了摇头,伸手帮她拭泪:“阿姆别哭,我就是突然想明白,我该做什么了。”
白日的时候,她的确没什么感觉,对江谈称得上无喜无悲,直到方才入梦,十年光阴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才发觉,自己不可能没有半点触动。
江谈早已经走出了很远,只有她还留在五岁那年。
这桩亲事,本就是错的。
蒋媪攥住她柔嫩的手,啜泣道:“您当初要是晚些和殿下定亲就好了。”太子眼里...没有她家女公子啊。
可如今两人亲事已定,皇室婚约,对方又是国之储君,这婚事哪里是说退就能退的?
提到这个,沈夷光思绪被岔开,小脸不觉一黑:“还不是怪那个可恨的襄武王。”
襄武王和北戎一样,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传闻襄武王曾是蜀王家奴,后因为才干出众,武功过人,被蜀王看重,提拔成了家臣,但就在三年前,这个狼子野心的家奴屠了蜀王府满门,在蜀地自立为王,还占据了富庶的半壁江南。
蜀王当初也是狼子野心,颇不安分,他这点倒是继承了蜀王传统,对朝廷听调不听宣,明面上称臣,每年也按缴上贡,但实际上,襄武王从未踏足过长安半步。
朝廷一边对他忌惮极深,一边又不得不依靠他挡住北戎的进攻,三者倒形成微妙的平衡局面。
传闻他身高八丈,青面獠牙,嗜血如命,一顿能吃三个小孩,就是这么一个可怖人物,在去年寒冬,居然向沈府求亲,意欲求娶沈夷光。
别说他凶名在外了,就凭他私奴的出身,世家便不可能嫁女,偏偏这人又位高权重,不能随意得罪,要想拒亲,必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就算沈夷光要成婚,也得是在及笄之后,结果因为襄武王的搅合,她不得不和太子匆忙定了亲,让当时诸人都以为她恨嫁,闹的满城流言四起。
沈夷光 气鼓鼓地捶了下床板,不过这么一打岔,她心里也好受些了,哼道:“我明日去寻祖父。”
不管能不能成,她想要退亲的事儿,总得先和祖父知会一声。
作者有话说:
沈.娇娇精.夷光:耳钉很大,你忍一下
明天可能要请假,微调大纲,修一天文!!
第8章
沈夷光辗转一夜,第二天早上换了身轻便衣裳,顶着眼下两圈青黛去主院寻祖父。
沈家家翁沈修文曾任宰辅,不光文才出众,样貌也是天下第一流,哪怕重病已久,又是这把年纪了,仍是一等一的俊老头。
他见着沈夷光便含笑招呼:“潺潺来了,中午想吃点什么?陪祖父用些虾粥可好?”
沈夷光见他瘦骨伶仃,心下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她从婢女手里接过药碗,熟练地服侍他吃药:“您先把药吃了吧。”
沈修文看出她眉间愁绪,却不点破,只低头喝完了药,才用帕子揩着嘴角:“你长兄和你小师叔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这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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