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算是高升,从男奴升为贴身的部曲,身份更高于良人,蒋媪还为他量身定做了几套制服,部曲的衣裳是由窄袖胡服改的,腰那里收的很紧,宽肩细腰,他又把满头乌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巴,飒爽利落,当真是貌美过人,硬是压住了满院的葳蕤风光。
沈夷光却瞧的颇是郁闷,当初要不是她为色所迷多瞧那一眼,祖父哪至于把这么块烫手山芋带进府里,如今进不得退不得扔不得,委实骑虎难下。
她强打起精神,仪态优雅地半坐榻间,一只胳膊搭在玉枕上,施放和蔼可亲的笑容:“这身打扮挺适合你的,伤势如何了?”
谢弥扬起眉梢笑,一字一字地道:“托女公子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歪了歪头,补了句:“是我的不是,现在该叫女公子为主人了。”她的部曲都是这么叫她的。
沈夷光腰肢本能地颤了下,脸上友善的笑容挂不住了,当即恼道:“别这么叫我!”
她很难不想到梦里他一边低喘着叫她主人,一边狠狠进犯她的样子。
谢弥有点疑惑地看了眼她泛起桃花色的脸颊,似乎不解她对这个称呼的排斥。
不过他这人属驴的,专爱和人作对,故意露出个有些为难的表情,皱眉:“可是这样不合规矩啊...”他欠打地拉长了腔:“主人。”
沈夷□□的想让人再打他一顿,磨了磨牙齿,又不愿在他面前露怯,甩袖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谢弥更来劲了:“好的,主人,多谢主人。”
沈夷光:“...”
不过谢弥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既笼络谢弥,又确保他不会进犯自己?
想法子偷偷把他阉了?
她心里转着这个念头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谢弥腰间。
如何才能斩了那只把她欺负的死去活来的凶兽呢?
不过她也就是为了解气随便想想,她抬手招了招,示意谢弥走近,她一边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一边试探道:“如今你一人流落在外,家中的亲朋想必是担心的,我倒是有心帮你联络家人,关于你以往的事儿,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关于谢弥后脑失忆这件事,是祖父验证过的,她当然不会怀疑,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谢弥究竟是什么身份。
若是无兵无权,怎么可能问鼎天下,改朝换代?
以后他们这些世家还指望谢弥来拯救!他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谢弥侧了侧头,微皱起眉,一派痛苦神色:“回主人,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沈夷光失望地噘了噘嘴,又觉着这个动作不雅,忙用绢子掩住,谢弥在一旁瞧的可笑。
她还是不死心,目光又把谢弥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他右耳上——那里没像梦里一样佩着耳饰,只是打了个耳眼,约莫是为了防止伤口发炎,他随意插了根细小的蜡棒。
魏朝男主并没有佩戴耳饰的习惯,除了异族人或者私奴家臣,少有会打耳眼的,瞧他相貌,定是汉人,难道谢弥之前也是别家私奴?瞧瞧他这通身的霸道专横气派,倒也不像。
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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