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程梓坐在全城最高的观星楼楼顶往远处看,在天与地之间,一座若隐若现的山峰悬浮其中,随着夜风吹动而起伏,仿佛水面倒影。
他晃了晃小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双崭新的棉靴便丢到他怀里。
“穿上。”少年在他身边坐下,“光着脚别给冻病了,耽误我正事。”
“谢谢。”
程梓并不在意他佯装的吐槽,开开心心穿上鞋子,冻得通红的双足顿时被温暖包围。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歪着头戳戳少年。
“别搁这动手动脚的啊。”少年拍开他纤细的手指,没敢用力,怕撅折了,“我叫岑想,见着那座秘境了吗?不久前它还是我家的传家宝。”
程梓看向远处的山峰:“看不出哪里特别……诶,里面都有什么?是不是宝物遍地走,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足以买下云上府的宝贝?”
岑想让他逗乐了,郁闷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缓解。
“没有你想的那些东西,这个秘境一代代传下来,早就被挖空了,现在最值钱的就是秘境本身。”
岑想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我原本不想要这破玩意儿,它啥也没有,一天天净给我惹麻烦,我都想好要把它拿到哪个地方卖掉了。”
“那……”程梓指指山峰,又看看他。
岑想嗤笑一声,说:“小猫妖,我给你讲个老土的故事吧。”
程梓凑近了做出认真听的表情。
见他这么捧场,岑想把一笔带过的想法踢开,讲得相对认真和仔细了一点。
岑家祖上阔过,随着时间流逝,年代更迭,逐渐变得子孙不兴,家业不旺,落魄下来。
岑想是岑家这代的独苗,家族财富传到他这里,能拿得出手的只剩这座天绝秘境。好在他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叫卢玉,擅长做生意,也爱做生意,向岑想借秘境的土地栽种灵植再出售,挣了不少钱。
这原本是好事。
岑想出地,卢玉经营,双方五五分账,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在保证拥有足够的修行资源的前提下,他们日常生活过得也很不错,完全可以一起当修行界的富贵闲人。
然而,岑想乐意享受悠闲的富贵,卢玉却不愿意。他觉得自己付出的更多,而岑想仅仅靠一块地就夺走他一半收益,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慢慢生出了不满。
而当他的不满达到极致时,有人将一个踢开岑想单干的机会送到了他手里。
朝廷里一位相公看中了他的经商天赋,派出心腹接触他,说愿意纳他入麾下。
卢玉抓住了这个机会,自以为功成名就后归来,冠冕堂皇地要求岑想将秘境捐献给冬寸城所有百姓种植灵植。
他的说法是,岑家家迁徙至冬寸城后受城中百姓照顾良久,秘境里的宝物早已被搬空了,只剩大片灵田。
岑想一人耕种不来,灵田放着也是浪费,何不分享给百姓,大家有钱一起赚。
“结果就是他派人夺了我的秘境,放在那儿,说明天开放租赁,租金百姓给,钱当然是他收。至于用途,他嘴上说会用于冬寸城建设,但具体拿来干什么,谁知道。”
岑想嘲讽地笑道。
程梓托着下巴,一脸的悲天悯人宝相庄严:“听听他那理由找的,多像放屁啊。我看他的钱堆在库房里也是浪费,为什么不拿出来分给百姓?”
“说得好。”岑想赞同地点头,抬手与他对了一掌,“所以,我打算进秘境去把秘境之灵毁了,我的东西我可以卖,可以租,可以给,但谁也不能来抢。他站在道德制高点逼逼赖赖地想绑架我,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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