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客见状,搓着手期待地探出小脸,嘴巴可甜:“河神爷爷,我有没有嘛?”
临江仙神色淡然,伸出的右手却十分热情。
与程梓待久了,一向清冷古板的山神大人也学会了开玩笑。
河神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在河神庙这儿耽误了些时间,竹筏靠岸时已尽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化山林间的雪,载着不知何处飘落的杏花,流进了春城的护城河道。
越过河岸,再往前走一二里地,视野尽头便出现了一座城池。
它巍峨雄浑,有着厚重的历史韵味。却也姿容秀美,连城墙上的青苔都带着诗意。
城门口排着两条进城的队伍,一边是布衣短打的百姓,或架着牛车,或挑担背包,说不出的辛苦,又有蓬勃的生命力。
另一边大多是骑马或乘坐马车的学子和富贵人家。
两支队伍,虽然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守城的士兵都是一视同仁地对待他们。
正因如此,所以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这是从小在隐遇镇长大的姜书客不曾见过的场景,也成了他对人间的初印象。
程梓双爪搭着临江仙手臂,探头去看城内的风景,眼中满是期待。
……
——抄书作联,代写信件,十文钱一次。
——看相卜卦,撮合姻缘,有缘者得之。
喧闹集市里,在一众囊括了吃喝玩乐的摊位中,唯独一人不走寻常路,在自己的蓝布巾招牌上写下相去甚远的两样事物,然后一派从容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摊位后方,拿着借来的志怪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午后的日光向西边偏斜,集市这儿偏偏靠西,而且空地多,没什么遮挡,只有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有一块屋檐斜角垂下的阴影,让他不必忧烦日晒的苦恼。
隔壁摊贩想起自己早上笑他挑了个近风口的位置,现在再看自个儿头顶明晃晃的太阳,莫名有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
要知道春城之所以名为春城,正是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此处的晚冬比别处早夏还要热些,大中午被阳光直晒,一会儿还好,几个时辰下来那真是要汗流浃背。
所幸今天是大年初一,客人不多,他才能趁着人少蹲在摊位底下躲躲。
小贩刚蹲下,便听到隔壁那怪人的桌子被人重重一捶,粗犷的男声随之响起:
“混账东西!你敢骗我?!”
小贩吓了一跳,偷摸伸出脑袋看向旁边,就见那人仍是翘着腿看书,表情一丝未变,只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客人,”他翻过一页话本,“我何曾欺骗于你?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拍桌子的人是个五大三粗,面相凶悍的男人。听了摊主的话,他粗眉倒竖,瞪大的眼睛挤在一起更是凶相毕露,十分不好惹。
“你个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昨天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说我娘给我找的那姑娘是个良配,取回来一定是好妻子!结果呢?满脸麻子身材肥圆,看了就让人倒胃口!这是什么好姻缘?!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摊主头也不抬,修长的眉微挑:“陈家姑娘性格温柔,勤快能干,长相上虽然差了点,可是配你正好,如何不是良配?”
他再翻过一页,话锋突然变得凌厉毒辣:“倒是客人你,相貌平平不说,脾气又暴躁易怒,成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自己高不成低不就还敢嫌弃姑娘其貌不扬,我倒觉得是你配不上人家。”
“如此说来,我确实不该凑成这对姻缘。哎呀呀!失策失策!”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粗犷大汉被一通损,当场暴跳如雷,抓住桌子边沿用力一掀——
没掀动。
他愣了愣,不信邪地继续用力,桌子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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