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虎轻柔地给她搓头皮,浇一瓢热水下去,用牛角梳慢慢梳开打结的头发。
在漠北,只有没吃过苦的人才会喜欢冬天,这于他而言是夸奖,他的妻儿在寒天雪地都没觉得苦。
“发尾是我给你修剪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想动。”
男人听懂了意思,拿了椅子上的剪刀沿着弧度修剪一圈,剪下来的头发跟他的头发放在一起,缠在同一条红布里,让灼热的火苗烧掉一整年的晦气。
天色半昏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敞开窗户的灶房里吃年夜饭,开动前,巴虎从怀里掏出四个大红色的荷包,都是他亲自操刀剪裁缝合的。
“其其格一个,吉雅一个,新的一年也要健健康康的,越长越壮。”见小丫头蹙鼻子,及时改口:“我家大姑娘越长越美。”
轮到吉雅,他不假思索:“我大儿越长越高,比马高,比牛壮,长大后一手撂倒一头狼。”
这话说到吉雅心槛上了,他弯唇一笑,“爹你就等我长大吧,等我长大了,转场都由我守夜,你回毡包里睡觉。”
高兴的时候小嘴也挺甜的嘛,巴虎没喝过酒,却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晕乎感,“好,我等你长大。”
转手把两个荷包塞蜜娘手里,“我要让你到老了也还是最喜欢冬天。”
蜜娘有点迷糊,这跟喜欢冬天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娘有两个压岁钱?”其其格问,眼睛瞥到她娘隆起的肚子,恍然大悟道:“是给我弟弟的啊?”
巴虎点头,“等明年你弟弟出生了,你跟吉雅也要给他准备压岁钱了。”
“好嘞。”其其格小手一挥,豪气地说:“今年给都成。”她也是个有钱人了,荷包里鼓鼓的。
“今年不给,等他出生了你俩再给。”蜜娘也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红色的荷包,一个绣的是低头啃草的黄毛牛,一个绣着在水边喝水甩尾巴的黄毛牛,牛屁股上一块黑斑。
其其格接过后一个,屁股带黑斑的牛是她的,“真好看,我娘做饭好吃,针线活也好极了。”反正她是爱极了。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她只希冀这一样。
“好了,吃饭了。”巴虎是一家之主,他先挟第一筷,但挟起来的鱼肚肉到了蜜娘的碗里,“掌柜的先吃。”
“这可使不得,东家太客气了。”蜜娘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挟了鱼肉要送回去,两人拉锯三番,鱼肉落回她碗里,“东家要是一直这么好,我这辈子就认定这家不走了。”
巴虎嘘她口花花,筷子伸进羊汤里,锅边探过来一只胖手捏碗边。
“怪我怪我,怎么把小掌柜落下了?”他反应过来,挟了块儿萝卜到碗里。
其其格满意了,萝卜也不嫌弃,一整块儿一下塞嘴里。
剩下就是吉雅了,父子俩两两相望,吉雅慢吞吞端起碗,“我是啥?”
“店小二?”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