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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招娣趁着大女婿还在陪着喝酒,客人也差不多走光了。把黄秋菊拉到天台,压低声音说:“亲家母说广进准备开海味铺子?”
黄秋菊柳眉微皱,面带忧色地说:“是啊,偏偏他的位置在腾云街中间,蚊子都不多一只,开张都不知道是不是整天数手指了。”
王招娣睁着眼睛说瞎话:“腾云街不是挺好的嘛!街面开阔,北通华兴街,西连开放街。你弟20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能不能让生财去做个打算盘的?放心,你弟这么老实,担屎都不偷食(1),绝对不敢钻钱柜子!”
黄秋菊朗声说道:“妈,才一个小小的海味铺子,刘广进自己就能把账算清楚。更何况现在都还没开张,不知道生意做不做得下去,唯有见步行步。等以后铺子稳定下来,再说吧!”
王招娣羞恼地盯着这个当了护士后就越来越硬气的大女儿。语重心长偏又自嘲地说:“我这个当妈的难得求到你这来,你一次又一次的不答应。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就以为自己也跟着发达了?你看看哪个女人只生了女儿,没有娘家撑腰能过下去的?!!只有你弟起来了才能让你有底气和广进说话!你自己今晚垫高枕头好好想想吧!”
说完甩着手下楼去厨房倒了几袋子剩菜,让其他亲戚搀扶着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两父子,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苏康健也是喝得摇摇晃晃,黄冬梅都没时间给姐姐帮忙,现在还在追着苏婉婉喂饭。
自从看到王招娣从天台下来后铁青的脸色,心里一直充满担心。这时看到神色平淡的黄秋菊,忧心忡忡地劝道:“姐,妈她是不是又找你要钱了?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就给她一点嘛!她也是为了生财好。”
黄秋菊在天台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被这食古不化的黄冬梅给气笑了,怒其不争地说:“你还是赶紧给婉婉喂完饭,自己也去吃几口吧!这苏康健也真是的,哪次喜酒不是自己喝得四仰八叉的,女儿都不照顾一下。”
黄冬梅习以为常地说:“大男人都爱喝两杯,没多大事。婉婉一个女娃娃给他带着,不是让人看我笑话嘛!”
黄秋菊对这冥顽不灵的妹妹也没有心思多劝了,随口说了句:“你爱惯着就惯着吧,我去看看厨房还剩多少菜,等会你拿一点回去。”
正在厨房洗碗的婶子看到黄秋菊翻拣菜盆子的动作,尴尬地说:“阿菊,刚才你娘家妈进来倒了几袋子菜走,我们看到她装,以为可以拿剩菜了,也跟着先把菜分了。”
黄秋菊窒了下,瞄了眼泛着油光的空菜盆。笑着说:“没事,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剩喝酒那桌只要酒满上就万事大吉的男人。婶子,我去收拾碗筷过来。”
整个客厅连着饭厅将将能摆四张桌子,空房间也摆了两桌。客人陆续来到,桌子擦了两轮才停歇下来。
::夫妻俩送走了客人,给几位帮忙的嫂子塞了红包。黄秋菊捶着腰歪在椅子上。
刘广进只喝了一点酒,现在恢复了些神志,谄媚地说:“阿菊,你今天辛苦了,剩下的卫生就交给我来搞。”
黄秋菊躺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你先去烧水,刘文今天滚了一身泥,让她去洗澡。衣服要先泡着,一身泥难干净。”
刘千文举着一个纸飞机,嘴巴张圆,一边发出:“呜~呜~”一边蛇形着从房间里跑出来。跑到黄秋菊面前,举着纸飞机,手呈抛物线“啪!”
“耶!飞机安全降落!”
黄秋菊拍了一下这捣蛋鬼的手,飞机头戳到她的肉了。盯着举着飞机再次起飞的刘千文森然地说:“刘文,你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右手臂那里怎么青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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