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所笼罩着。
紧接着,他又在女仆长陪同下,一起去玩了秋千,赏了花……
这种活动,当然要“亲子”一起参与才有趣。
等到他几乎将整座庄园都逛了一遍后,安东站在了最顶楼的画室里。他坐在画架前,注意到了同样坐在一个画架前的“教师”时不时投来的视线。
安东于是放下了画笔,走到了教师的身旁,然后不出意外地在画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发红眸的少年,他头戴着一顶金底红色的王冠,坐在一张背椅很高的王座上。
画面中的少年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把玩着一根金色的权杖,脸上是百无聊赖的神情,但那双红色的眼瞳居高临下,红宝石一样在微暗的背景下发着猩红的微光,危险又睥睨。
安东望着画面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有些稀奇地感叹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这个样子的。”
他能够从画面中感受到作画者的情感,那是一种倾注了心血、又满含狂热的感情。
“我心目中的你,远不止这一种样子。”教师落下最后一笔金红,点亮了画中少年鲜亮的长袍衣摆。
随后,教师将这幅画拿到一边,露出下方已经完成好的其他画作。
不久前在大厅用餐的少年,走过花园的少年,在铺满鲜花的床上安睡的少年……越来越多的“安东”,随着展示铺在了两人眼前。
教师露出迷醉的神情,满足地被这些画作淹没,仿佛此生已经得到了圆满。
尽管安东自觉已经能够接受一切,但被这样晶亮的目光注视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而后,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微微顿住。
女仆长走过来,取走了那副“王座上的少年”,说道:“好极了,我们要裱起来挂在长廊上。”
当她用到“我们”时,就代表祂所有的意识,都达成了一致意见。
随后,女仆长察觉到了安东视线的停留,“您在看什么?”她一边吩咐护卫现在就去裱画,一边走到了安东身边。
安东在看一个摆在角落里的棋盘。
——那个棋盘跟其他东西不太一样,它的存在一下下闪烁着,时虚时实,就像是一个不稳定的投影。
这一刻,安东就意识到:他找到他想要找的突破口了。
安东先一步走过去,将那个棋盘拿起来。
在落到他手心之后,棋盘的存在立即凝实了起来。他打开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棋初看有点像前世的国际象棋,但细看则完全不一样。
六十六个棋子分成两方阵营,整整齐齐地放在棋盒里,每个棋子都有特定的称呼和摆放位置。
“使魔,贵公子,统领,子爵,伯爵,侯爵,将军,大公……”他一一念出这些棋子底座上标注的代表棋子阶位的名字,由低到高,随后发现最高的竟然就是“大公”了。
并且“大公”居然能够同时存在三个。
“这种棋子,最高阶的不应该是国王吗?”安东把玩着其中一枚大公棋。
女仆长听到少年的问题,说道:“您対‘魔王棋’感兴趣?”她露出有些苦恼的模样,“哎呀,我们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外面近几百年才流行起来的游戏……”
——祂対这座庄园的构架和“人”,来自于祂过去从其他生灵那里采集到的记忆和信息。
换句话说,如果是祂没有或不够了解的部分,就会出现这个棋盘一样“时隐时现”的不稳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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