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间的蛰伏和伪装都功亏一篑,暴露于众?
他说娶她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怜悯,那又是因为什么?
顾休休想不通,更看不透他。
她前世只顾着闷头学习,想要考上一所好大学——作为一个从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她似乎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那期间她跟异性来往少得可怜,更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别说是看透元容在想什么了,她现在连自己都看不懂了。
她不明白,为何如今元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可以牵动她的心,让她为之欢喜,为之担忧,为之落泪。
明明原来的她,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顾休休垂下眸,走进寝室,坐在了梳妆台前的蒲团上。玉轩内,乃至整个永安侯府中,都四处张灯结彩,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就连她明日梳妆要用的胭脂水粉,也通通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她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中随意拨弄着:“朱玉,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新换的?”
“是了,都是夫人前几日去水粉铺子特意挑选的。夫人说您最喜欢白茉莉的香味了,所以这些胭脂水粉也都是茉莉味的,您可以闻一闻。”
闻言,顾休休似是不经意地拿起了脂粉盒子,随手打开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什么茉莉味,这脂粉香的呛人,难闻的很。
忆起弹幕上所言顾佳茴曾去见过谢瑶,又明知她不在府中,还跑到玉轩来说要见她,在她寝室中待了许久,摆弄过她桌上的脂粉盒子。
顾休休摇了摇头,低笑了一声,似是讥诮。她指尖叩在梳妆台上,一下一下敲着。
真不知顾佳茴是怎么想的。
贞贵妃都舍弃了谢瑶,顾佳茴却还觉得谢瑶能在四皇子那里说上话——这或许也不是顾佳茴愿意帮谢瑶的真正原因,大抵还是心有不甘,看不得她过的太安生。
顾休休有些兴致缺缺,懒得理会顾佳茴和谢瑶的小把戏,但她又向来不是吃闷亏的性子,长睫一扬:“朱玉,帮我把秋水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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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时,顾休休便听到了鞭炮声。平日素净惯了的玉轩内,人来人往,奴婢仆人忙得脚不沾地,那交迭的脚步声吵得她实在睡不着觉,只好起了榻。
古时昏礼,其中有一个昏字,便是因为这里的人成婚、迎亲都在黄昏时,他们认为黄昏乃是吉时,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
作为新娘,顾休休不必起太早。反倒是元容,今日要被折腾得不轻,天不亮就要起榻去乾明门祭□□拜,饿着肚子听礼官念那冗长无趣的告词,再受天子醮戒之礼。
等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来永安侯府迎亲时,便刚好是黄昏之时。而在这之前,顾休休只需要打扮得当,在闺房中待嫁便是了。
虽然是第一次成亲,多少有些紧张,但相比起坐立难安的永安侯夫妇和手忙脚乱的顾怀瑾,顾休休觉得自己还是显得淡定多了。
她简单用过了早膳,沐浴更衣过后,换上了皇太子妃的褕翟礼服,头戴九翚四凤冠,两博鬓九钿,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婢女描眉梳妆。
永安侯夫人将永安侯和顾怀瑾都赶了出去,坐在顾休休身边的蒲团上,神色似乎是有些紧张:“豆儿,你如今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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