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灵耀面上的笑容越发绚烂秾艳,声音带着一点嘲意:“人家不仅会放谨哥哥离开,还既往不咎,谨哥哥信吗?”
宋司谨没有回答信不信,他撑着段灵耀的手臂,低着头,抿着唇,一点一点站直了身体。然后慢慢地,坚定地,挪开了那只扣在腰上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就像大部分时间沉默而温顺的姿态一般。
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跑去。
这是段灵耀第一次错估宋司谨的胆量,他不知道,越是呆愣的人,在某些事上就越固执,而再软弱的人,都有自己不想放弃的美好愿景。
林场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宋司谨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
段灵耀半伸着的手猛地收回,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个名字:“宋司谨!”
——
天越来越黑了。
宋司谨粗喘着气往前跑。
林场很大,他以前从没来过,根本不清楚前面还有多远的路。
他很累了,小腿都快要抽筋,前方一片昏暗,脚下崎岖不平,好几次险些绊倒,又扶着树干强撑着站起来。
怎么还没有跑出去,万一……不要想!
不要想那些事情,一旦想了,就没有勇气了。
昏暗中宋司谨拔足狂奔,心跳的快从喉咙里出来,后方的马蹄声时远时近,他能听到段灵耀在对自己说话。
一会儿是恼怒的:“宋司谨,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会儿又带着笑,却让宋司谨越发恐惧:“谨哥哥,你在哪呀,人家好像看到你了……你说,我们回去之后要怎么玩呢?”
段灵耀阴晴不定,时喜时怒,马蹄声忽近忽远,像是永远都不会放过宋司谨的索命恶鬼般可怕。
宋司谨吓得一刻都不敢停,但毕竟体力有限,逐渐的他就只能半跑半走。
段灵耀似乎察觉到了这点,也不着急追逐,像是猫戏老鼠般不紧不慢地缀在后头,恶毒无比地给予宋司谨压力,高高在上地欣赏他狼狈恐惧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宋司谨隐约看到了前方的围栏,他顿时狂喜,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但没几步就又慢了下来。
前方,有一条河,一条幽深的,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长河。
宋司谨伫立在原地,心脏似乎被注了气,鼓噪着想炸开——愤怒、恐慌、焦虑!明明马上就要跑出去了为什么会这样!
是了,段灵耀一定早知道这里有条河,所以才肯跟自己玩这种游戏。
伫立在原地的青年失神地看着那条河,良久不能动弹。
马蹄声渐近,段灵耀骑在马上悠然地从林中出来,他并不靠近,因为他笃定宋司谨过不了河。
“谨哥哥,天快亮了呢。”段灵耀故意这么说,看着沐浴在月色下的青年焦急痛苦的模样,他才觉得自己刺痛的心好过几分。
被他提醒了的青年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段灵耀愣住。
空落落,灰茫茫,带着轻微不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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