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违心,会睡不好觉。
于是她拿出了上次听到钟太太被家暴时试图制止的勇气,来面对张涓。
张涓从试衣间里出来了,于超和小三还没走。
孟菱心扑通扑通乱跳,她尽量委婉:“涓子,你看对面珠宝店的人是不是有点像于超。”
张涓脸上还挂着毫不知情的笑:“嗯?他不是在上班吗,我瞅瞅,我瞅瞅……”
笑意戛然而止。
张涓怔愣在女装店门口。
万达商场是圆形设计,中间镂空,店铺分布在圆周。
张涓和孟菱站在这一端,而于超和小三站在那一端,看得很清楚,小三挑了一条金手链,正扬起胳膊给于超看。
张涓脸憋得通红:“操他妈的,给老娘一千块钱打发狗似的,我还挺开心,原来背着我领小三买金子,老娘非撕了他们不行!”
她气势汹汹走过去,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靠着玻璃围栏蹲下来,压抑着痛哭。
孟菱蹲下来看着她,说:“我也想过不告诉你,但是我又觉得你们还没订婚,你早知道比晚知道强。”
张涓狂摇头:“晚了,太晚了。”
“怎么会呢,错在他,即便离订婚日子近了,也是可以……”
“你还记得上次从烟城回来的路上我晕车要吐吗?”张涓打断孟菱的话。
孟菱眉头微蹙,笼着淡淡的愁,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嗯,我怀孕了,一个多月了。”张涓说着话眼泪又断了线的落下来。
孟菱哑然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于超搂着小三从反方向离开,张涓才站起来走去洗手间,洗了两把脸。
但是水冲得净泪水,冲不掉哭过的痕迹。
张涓的眼皮很肿,让孟菱看着怪难受的。
对着镜子,张涓忽然说:“孟菱,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你没爹没妈,更重要的是没亲生弟弟,多好啊。”
孟菱顿时鼻酸,眼泪“唰”地落下来。
到底有多苦,才会觉得宁愿自己是孤儿呢?
孟菱知道,农村家庭大多重男轻女,但是一般来说并不会不疼女儿,只是在诸如“买房”“家产”等等事情上更偏向儿子,很少有只给儿子买新衣服,不给女儿买,为了儿子而不让女儿上学的家庭了。
可张涓家偏偏就是这样。
“而且我爸管我特别严,你也知道爱嚼舌根的大妈们有多毒舌,定了日子再退婚已经够她们嚼舌根的了,要是怀孕了又退婚,她们能在背后糟蹋死你。”
张涓又开始哭。
孟菱擦了擦眼泪:“事情走到这一步,受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进或者退,都是要受伤的。如果你装不知道,继续和他结婚,以后一辈子都膈应,可要是现在断干净,长远来看,反而是好的。”
“我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吗……”张涓抽噎着,“可是决心哪有这么好下的。”
孟菱当然明白断舍离的痛苦,因为她自己就经历过。
她忽然想到陈遂了,想到陈遂对他母亲说“我永远不会爱上谁,也永远不会结婚”,又想到陈遂挽留她,说“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可以”。
她脑子炸了一样疼。
扪心自问,如果说她一点不相信他,那是不可能的,可如果说完全相信,那也是不可能的。
陈遂从童年就起就见识过爱情和婚姻最肮脏黯败的样子,并且一直到成年这种肮脏黯败还一直持续不断的蒙尘在他心灵上,他对爱情和婚姻的不信任和闪躲,是伴随着血肉和骨骼成长起来的,就像器官一样长在了身体深处。
这样一个人,会一时被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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