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大院的人见了这帮满身褴褛、骨瘦如柴的农村人,俱是一片惊讶,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手里提着野鸡。打听过后才知道,这帮人来自上沟村。
马根生满脸笑容地说“我们是来找苏老师的。”
“苏老师?是哪个苏老师,苏叶吗?”一个家属问。
他们忽然想到妇联办公告栏张贴的上沟村的感谢信,没想到人家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马根生点点头“是苏叶老师,这回多亏了她……咱们村今年没有救济粮发,要是没有她,恐怕全村人都要饿肚子,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前段时间忙活着收地里的庄稼,没空来感谢她,刚忙完我就领着人来感谢她啦!她就是我们全村人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凑不够路费,村里好多后生都想来感谢她哩!他们特意给她去山里捉了几只野鸡。”
他摇了摇手里的鸡,问“苏老师家怎么走?”
听到这番话,大院里的家属心里忽然打了个突突。
恩人这个词份量太重了,这前脚刚得罪了人家的恩人,后脚人家村里的干部就来了,这叫什么事?
另一些人恍然大悟原来苏叶真有人送鸡吃……苏叶说野鸡是老乡送的,还真有老乡给她送鸡吃。
这一群人看着骨瘦嶙峋,但各个精明能干,否则也当不上村里的干部,十里八乡饿死了多少人,上沟村只饿死了几户懒人。
村支书发现这些人表情不对劲,收起了笑容,一股脑地盘问了下去。
不问不知道,一问俱是沉默了。一群干部听得涨红了脖子。恩人都被冤得差点要被抓去当典型,当他们全都死了?
前段时间那个投机倒把的分子被抓去枪毙了,村里人也听说了,投机倒把可不是小事!
几个村干部纷纷凑到妇联办的公示栏下,识字的干部看了文件念了出来,一行人听得脸都拉了下来,原本晒得就黑乎乎的脸更是黑如锅底。
村支书生气地说“苏老师为人最是正派、善良不过,怎么能随随便便冤枉好人!”
生产队妇女主任拉长了脸“连去咱们村查一查都没有就给人扣帽子,我呸,这是哪个同志脸都不要了!”
另一个更是发出了三连问“怎么能这样欺负人?看不起农村人是不是?要是我们没来,人还不得给他们冤枉死了?”
马根生心里感激苏叶还来不及,怎么能放过这种事?他越想心里越愤怒,他把手里的鸡递给别人,大掌一挥,“你们去把鸡送给苏老师。桩叔,咱去问问他们领导讨个说法。”
这群农民上一秒还乐呵呵的,下一秒表情凶神恶煞得让人害怕,一点也不像好糊弄人。
家属大院的人看着几个农民气冲冲地去了政治部办公室,面面相觑。
妇联办公室的同志脑壳忽然胀痛起来,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眼下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了。
……
却说另一边,顾家。
苏叶那栋大院楼的邻居几乎都知道一群乡下来的农民给苏叶送野鸡、土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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