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徽州府那位春晖堂的大夫曾与他交代过的话,就在此刻,不停的在他耳中响起。
——夫人这胎需得好好养着,若要再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以后……再难有孕。
连那样一位杏林圣手都说出这样的话,那出了差错的后果自然可想而知,正是因为这句话,他才处处紧张仔细,小心她的身子。
若非如此,他怎么容忍的下来她与旁人的孩子。
他晓得她是个倔强又有自己主意的人,他说的话,不会影响她的行为。
孟循脚步又快了几分,等到他匆忙赶到屋内的时候,正好看见祝苡苡手上端着一只海青色小碗,粉嫩湿润的唇挨着碗口,喉间鼓动着,缓缓下咽。
他的心骤然一紧,快步上前,夺走他手中的小碗,又抬手掐住了她的咽喉。
祝苡苡被他掐的生疼,呼吸不得,想要咳嗽也毫无办法,一双眼睛噎出了几许泪花。
身后的悠儿害怕的厉害,待到孟循上前之后,便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双肩止不住的发抖。
但好在,大人似乎并未管她如何。
孟循一双眼死死盯着祝苡苡,动作蛮不讲理,声音却又极其温柔。
“苡苡,不要咽下去,乖,吐出来。”
祝苡苡眯着眼,在一片水雾朦胧中瞧见了孟循面上的慌乱。她不晓得孟循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似乎她现在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做,她意识渐渐模糊,只能乖从地听着那道还算熟悉的声音。
自喉间溢出一身轻吟。
随后,她被迫弓起腰来,将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而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泪花冒出,转瞬便沾湿了她乌黑的睫羽。
原本祝苡苡还坐在圆凳上,此刻脱力,身子一软,只能靠着孟循的搀扶急促的喘着气,好一会儿,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孟循面色已然轻柔了许多,一下一下抚着祝苡苡的后背,替她顺气。
待到祝苡苡彻底反应过来,她抬手便将孟循推开,却又一不小心撞倒了身后的圆凳。
她下意识蹙起娟秀的小山眉,“不知大人方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一眼摔落在地毯上的小碗,接着说到,“这可是那位大夫替我开的安胎药,怎么,大人后悔了,不愿意留着它了?”
孟循面色平静,并没有被她刻意所说的话激怒,他抬了抬手示意悠儿出去。
悠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
片刻后,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孟循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抬手将她扶起,“墨棋已经去了请大夫,我们到一边坐着等等,好不好?”
待到站稳,祝苡苡一双眼顷刻便凌厉起来,“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苡苡……都到现在了,你还要瞒着我?”
他唇瓣带着几分无奈,一双清冷的眼里,既有温和,又有庆幸。
祝苡苡当即便有了猜测,她倏地将手抽了回来,“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你,让人跟踪我?”
她依旧是满心提防与戒备,甚至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比起当初,此刻看到她这番举动,孟循已经稍稍能接受了些。他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跟踪,是护卫为你的安全,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祝苡苡依旧不信,“能有什么人对我不利?就算真有,那应当也是孟大人您的仇家!”
孟循抿着唇,不置一词。
“你答应让我出去,不过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让人盯着我罢了,那又有什么区别……”
她让许秋月替她拿药时,特地与许秋月说了,让她做得隐匿些。许秋月在京城待了这样久,想要瞒过寻常人,不算什么难事,可尽管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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