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循倏地想起方才下人与他说的话,她等了他一个时辰。
她居然也肯等他一个时辰么?
想到这里,孟循心头不由得浮现几分喜悦。仅仅只是这些,便足以令他心头抚慰。
他记得,许多年前,他们成亲后不久,刚刚来到京城时,她也是这样。
那会儿,他才入翰林,虽然只是个清闲的词官,身上没什么太多的事务,可为了参习政要,他时常都忙碌到深夜才下衙归家。
那时,她也会和今日一样,在门前点着两盏绢丝灯笼,顺着院子的甬道,一盏接着一盏,只为照亮他回家的路,让他知道,无论他多晚,只要他归家,在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片烛光是为他而燃。
他曾与她说过,让她不必同他一样熬着,无需等着的,可她每每只是应下,却并不会照做。
昏黄的烛光,映在她恬静美好的侧脸上,恍惚间,孟循觉得自己好像穿梭时光,回到了六年前。那会儿,他们也如今日一般,岁月静好,恩爱缱绻。
孟循不忍打扰,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朗。
似乎是这样斜着睡有些不太舒服,她一双秀气的小山眉轻轻蹙着,身子扭捏了一会儿,待到她眉头渐渐舒展的时候,那本书却突然掉了,啪的一声,在一室沉静中格外明显。也正是这声响动,将她从睡梦中唤了起来。
祝苡苡睁开惺忪的眼,迎着朦朦胧胧的烛光,渐渐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身量修长,穿着一身软布衣袍,眉目清朗温润。
可只是看清了孟循的模样,她方才才舒展的眉头,便即刻皱了起来。
祝苡苡扛着酸软的肩头,匆匆把书拾了起来,随手搁在一旁的雕花桌上。
当着孟循的面自顾自理了理衣裙,她才悠悠开口:“孟大人是刚刚才来的吗?实在对不住,失态了,让您笑话。”
是告罪的话,可面上的神色却不尽然。
孟循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但却依旧温和,“是方才来的,瞧见你睡得香,有些不忍打扰,再说了,你我之间,又何谈失态笑话。”
他将手负在身后,迈步上前,“你何种模样我都见过,从来都不曾失态,苡苡……”
孟循将她的名字唤的亲昵,那两个字,自他唇齿之间缓缓溢出,像是带着万分的爱怜与疼惜。
祝苡苡心头多了几分莫名,她脸色实在称不上好,但想着自己又有求于孟循,便按捺下来心头的不爽,直截了当的开口。
“孟大人,此番前来,我是有话要与您说。那日,你让我好好考虑的事情,我想清楚了。”
她话里的生份与客套一点点侵蚀着孟循的理智。
他负在身后的手交叠紧握着,手背经络凸起,隐隐跳跃着,这是这一切都藏在他宽带的衣袖中,不容他人瞧出半分。
“苡苡既然想清楚了……”话到这里,他突然多了几分犹豫。
他犹豫踟蹰,畏葸不前,他害怕她得到的答案,与他料想的不同。
分明在来之前他万分笃定,可偏偏对上了她,他却一点没有办法。
祝苡苡自然不知道这些。
但在来之前,她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既然想同孟循谈条件,想让孟循帮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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