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这全是胡诌,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兆平泽毫无生气地站在那里想。
我做不到,那些事情,我做不到。什么像毁掉名画一样毁掉他,那都是什么……
他讨厌他身上的香气,因为那使得他更想要像狗一样围着他嗅个不停;他讨厌他的衣服,因为那使得他更想要触碰他布料下的肌肤;他讨厌他镶满水钻的指甲,因为那使得他更想要亲吻他的手指;他讨厌他挑染的长发,因为那使得他更想要被他的发梢抚过脸颊;他讨厌他打了耳洞的耳垂,因为那使得他要更努力地抑制住不去咬上一口;他讨厌他涂了唇釉的嘴唇,还有那嘴唇所吐出每个字,因为这叫些全都他的脑袋发疯,叫他意识到他有多喜欢这一切,喜欢逼得他喘不过气,他在溺水,几近窒息。
为什么啊。
爱情像热病一样席卷他的身体,他想要他,也想毁灭他,也许这些全是真的,荒诞却并不矛盾,前一秒你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后一秒又渴望着,渴望着……
69.
**【二零一三年春】**
他的字像小孩子的字,握笔的姿势从来没人指导过,就那么一直奇奇怪怪的,自己也觉不出别扭。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纸本在平摊开着,他脖子歪着去看窗外电线杆上的鸽子,手里的笔在漏墨,墨油把白袖子染得脏乎乎的。他二十多岁,非常笨拙学着做个成年人,偶尔为自己的一点进步感到小小的得意,在他看来记日记是大人才会做的事,他记得兆佳晴就是这样做的。
兆佳晴喜欢记日记,但她的头脑鲜少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因此无论是嘴上说的话还是写在纸上的句子都永远像是在梦呓,而后她会把每一页读给他听,开头第一句总是——
“宝宝,宝宝,我的小狗乖乖,你知道吗?”
他蹲在她的腿边,歪着头笑起来,听她继续念下去。
——我看见你爸爸了,不,我也说不好,但我真希望他是你爸爸,因为…你记得我们看过的那个电影吗?那个小女孩和杀手的故事,最后他死了,宝宝,最后他死了,她往后的一生中还会发生什么,她还能遇到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吗,我不知道,但我没有——难道是因为死人永远比活人看起来美好得多吗?嘻,这是个陷阱,活人比死人美好,这是个陷阱,可是你能怎么办呢?你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尝到了那种像…浪漫电影和史诗一样的爱情,像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你看见,他和整个时代的铁墙一样在你的眼前轰然倒下,然后你决定奔逃,你须得一直流浪不停,因为一旦停下来思考,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哦,天呀!我们如今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怎样的……
她咣地一声醉得倒在地上,他便去床上把枕头抱下来,很费力地垫在她的脑袋下面。
**【二零一三年夏】**
他梦见童年的雨季,他坐在阴暗潮湿的小旅馆的床上,一边用电视机看旧货市场批发来的盗版光碟,一边等着兆佳晴从外面约会回来。
他无聊地拆开散乱在旅店地板上和床单上的安全套,冲洗掉黏糊糊的人体润滑剂,灌进自来水打上一个死结,假装这个冰凉柔软又鼓鼓囊囊像水皮球似的玩意是一团有生命意识的活物,他给它起名亚当,又很快如法炮制出了夏娃。
亚当和夏娃在空啤酒瓶搭成的乐园上无休止地交媾,他们年幼的造物主喝饱了啤酒,趴在床边懒懒地打了个嗝,捡起地上一块脏兮兮的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他不怎么抽她的烟,她的烟里通常有什么叫人昏头昏脑的东西,他也不随便吃她的糖,除非他真的太无聊,有些糖会叫他在天花板上看见跳舞的彩色小人,有些糖会叫他自己也变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