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和知年处得还好吗?”潘阿姨期待地看他。
该怎么说呢?他们再见一次面,就该说拜拜了。
肖意驰应道,“挺好的,我们见了几回。”
潘阿姨和麦阿姨听了喜上眉梢,两人相看一眼,“真是太好了!”
还好舞蹈队队长在前方吹哨子了,“亲们!集合啦!车转个弯儿就到啦!”
“哎,不说了,我们先去集合!”麦阿姨是个急性子,拉着潘阿姨就准备往回跑。
潘阿姨看肖意驰,“有空我们再聊聊。”
“好的好的,你们小心,别摔倒了!”肖意驰目送她们,心里松一口气。
大巴走远,肖意驰还站在原地。
如果他的双亲还健在,是否也像麦阿姨和潘阿姨一样操心着小辈的人生大事呢?
肖意驰在青春期性启蒙阶段知晓自己喜欢同性。
内心的激烈跌宕让他浑浑噩噩地过完了高中,又浑浑噩噩地进了本地一所普通大学。在大学里,他接触的信息多了,了解的情况多了,在大三时,他想向双亲出柜。
双亲虽然只是酱油厂的工人,但他们开明敦厚,又爱阅读,应该……会理解他的。
那天晚上,双亲本该值班,但因为孩子一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请假回来。就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超载出意外的大货车,两人的摩托车被撞飞。送到医院时,两人均已身亡。
肖意驰站在焚化炉前想,如果他没有让他们回来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同性恋就好了。
是他害死了他们。
因为他不是正常人。
大四快毕业时,新闻机构驻外办事处缺人,来学校招人去国外,虽然没有明写,大家都传是到战地去。这么危险,报名的人寥寥无几。
最终报名的只有肖意驰一个人。
即将启程时,他对麦阿姨撒了谎。当时网络什么的不发达,他又已是成年人,麦阿姨根本没他办法。
肖意驰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出发。死了就死了,死了可能更好。
但他真是太天真了。
即使经过培训,但真正踏上战地,不,那只是外围,他就害怕了。
巨大的恐惧伴随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明白,什么想死就死,那等同小儿无病呻吟。
一开始的两年,他过得相当相当狼狈,无论是奔波的日常生活,还是心理上。
但他无比明白,他想活下去。
他需要和自己达成和解。
而这个过程非常漫长。
这十几年,战争、人性的丑陋与光辉、世界各国文化、无论是有一面之缘、或者意见相左、或者意趣相投成为挚友的活生生的人,都凝聚成强大的助力,让他得以回炉重塑。
对俞知年来说,手里有N个项目同时进行是家常便饭——有的在尽职调查,有的需要进一步访谈,有的准备出具法律意见书等等。但最近他特别忙,因为城中叶家正是多事之秋。
豪门人多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不巧叶家老爷子身体不适住院,各路人马为防分家产时会吃亏,正使出浑身解数各显神通。
叶家老二一派是方达的客户。这一派中,孙辈叶照临颇为能干,又得老爷子欢心,是各方重点关注对象。叶照临目前就任于家族企业酒店餐饮板块,他上任以来,大力革新餐饮,出了很多知名网店,销售额节节上升。
他重金打造、前两个月开业的法式创意菜餐厅更是一跃成为本地黑珍珠必吃指南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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