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扉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喝了口茶水。这茶入口极苦,但下咽时十分清爽,将他喉咙里的燥热都浇灭了。咽下后,口腔里返回一股甘甜,像极了秋辞和他讲的干红的回甘。
席扉将一杯苦丁一口一口喝完,最后嘴里只剩下甜。“爸,虞伶退婚确实和秋辞有关系,但我可以发誓,秋辞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应该的事!他只是提出一些正确的建议、指出一些我们以前没看到的问题……不能说是因为他我们才退的婚,只能说是他指出我和虞伶不合适,要是当初没有他,我和虞伶硬结成一对,未来的日子也很难过舒坦。”
对于这一点,父亲十分认同,“那是,退婚的事不能怪人家。”又说,“别随便说发誓,那种话不好。”
席扉喉咙里又有那种酸胀感了,看着父亲被疾病折磨过的脸,艰难地说:“但是他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老觉得是因为他……才让你进了医院……”说到这里,席扉也感到羞愧了,好像他也成了害父亲生病的祸首之一。
老爷子倒是愣了一下,就像曾经教育他不要打扰蝉蜕皮那样的语气,说:“这就是赶巧了,可不能什么都推到人家身上。”
秋辞在楼下焦虑地等着,脚不停地搓地,一抬头看见席扉扶着父亲从楼里出来,后面还跟着张阿姨。
席扉有些激动地朝他晃了晃,张阿姨体贴地从他手里接过老爷子的手臂扶着。席扉跑到秋辞跟前,说:“我爸说他去跟我妈打声招呼,让张阿姨先照顾她。”
秋辞微微睁大了眼,听见席扉说:“然后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家!”
第105章 秋辞长大了
有关那天后来的事,席扉一直不太好意思和秋辞聊,太丢人。
那天,秋辞陪席扉送父亲和张阿姨过去。席扉本来叫了舅舅去家里照顾徐东霞,但他们进门时,舅舅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尿急下不来床的徐东霞。
因为母亲太着急,席扉就没让母亲拄拐杖,直接把人背起来。徐东霞臃肿地趴在儿子背上,把席扉都衬瘦了,一出屋看见张阿姨,顿时破口大骂。几人都是吃了一惊,席扉最难堪,忙加快脚步把母亲塞进洗手间。秋辞站在张阿姨和席扉父亲的后面,视线被挡住一部分,但听得分明,恍然在徐东霞刚刚的叫骂声里听出多普勒效应。
这是席扉最不理解的事之一,他的母亲,一个人民教师,怎么竟能说出那些话呢?那些不堪的词竟是从他母亲嘴里说出来!
徐东霞从洗手间出来后,席扉不敢耽搁,忙又把人背回卧室。父亲也跟进去,关上门,企图把从徐东霞嘴里吐出来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挡住,别被外面那两个人听到。
席扉觉得太丢人了。他竟然也有嫌亲生父母丢人的那天。
这时他忽然明白秋辞为什么怕被自己看到和父母的相处,他终于亲身体会到秋辞曾经感受过的那种身不由己的难堪。
这时他又了悟了,刚刚为什么秋辞执意要陪自己上楼。秋辞明明那么害怕“徐老师”。
秋辞是怕席扉像自己曾经那样被双亲同时围剿。即使他知道席扉的父亲不是徐东霞,也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他自己吃够了那种孤立无援的苦,不希望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让席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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