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没法真正了解他,我看网上说有的丈夫就很不可理喻,妻子得了那种病还介意身材,不让手术……要是我继父也是那种人,我就把我妈妈和两个妹妹接到北京,我赶紧找工作,养她们三个还是养得起的。其实我早就说让承旗和承旖去北京上学,但是妈妈说那就不是公平竞争了,相当于高考作弊。其实哪里有公平呢?我们这里是高考大省,考生是别的省的好几倍,录取人数却不比别的省多,我是逃过这个了,承旗和承旖以后得面临这么严峻的竞争,我都有点儿舍不得。你看,我妈妈其实比我还理想主义……万一要是恶性的,就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看网上说乳腺癌的生存率还是挺高的,而且万一真恶性了,不管我继父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是要手术的,那就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但是我又怕我妈妈太要强不肯说,她老觉得生了病就低人一等,我怕她越是严重的病就越不肯告诉亲近的人……”他突然住了口,像说话时没留神唐突到别人,其实只是自己唐突了自己。
盛席扉也听出他最后那句不经意的话背后的残酷,而秋辞平静的表情更是让他心疼。上高中以后就没听过有人管自己母亲叫“妈妈”了。
“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些?”盛席扉问。
“来的路上。”
“以后开车的时候专心点儿,别老胡思乱想的。”
秋辞惆怅了一瞬,自嘲地笑出来:“习惯了。”他抬头看盛席扉的表情,“你有没有觉得我老是说矛盾的话?”
盛席扉扬起眉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说:“不过你想说就说呗。”
秋辞看着他的脸,脑子里自发替他补出一句:“那么严谨干嘛,又不是答辩。”神态和语气都有了。想象过为具体,秋辞把自己逗笑了。
盛席扉也笑了,问他:“你笑什么?”
秋辞仰着脸笑着摇头。盛席扉抬起手,像抓篮球似的手掌大张开,轻轻地落到秋辞头顶,像是要把他大脑里那些累人的念头都吸出来。那只大手掌着秋辞的脑袋轻轻地晃了晃,问他:“老想那么多,累不累?”
“累。”
刚刚盛席扉站他旁边时,他就觉得两人这姿势太依恋了。那么可靠的躯体,就在他脸旁,让人情不自禁想靠上去。但是太依恋了,太示弱了,他不敢。
这会儿盛席扉搂着他的头,让他靠到自己腰上。
“没事儿啊,秋辞,我们等明天出结果。”
秋辞稍微转了下头,把脸埋在盛席扉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只靠了一小会儿就立刻离开,并且站起身拉开些距离,这样就是平视了,说:“我没带绳子。”
盛席扉挑了下眉。两人显然都产生了一些想法,但又都想等对方先说出来。
这种事上秋辞是不肯吃亏的,而盛席扉比他更沉不住气。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盛席扉先憋不住地问:“那,你还需要我留下吗……”并补充:“我几点回去都行。”
秋辞忍住得意,做了个表示无所谓的耸肩,“看你咯。”
盛席扉一边高兴一边又惊讶他这么敢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人相互看着,忽然不约而同地觉出刚才做作,一起害臊地笑起来。
秋辞决定大方一点,坦白道:“你陪着我,我睡得香。”
盛席扉笑得露出牙齿:“哦,是吗?”
秋辞一脸正经地点头:“是,可能是你身上的瞌睡虫比较多,随便传给我几只就管用了。”
盛席扉被他逗得哈哈笑。
秋辞在他的笑声里给他倒了杯水,问他要不要洗澡。
一提洗澡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盛席扉看看表,十点多,玩儿绳子正合适,睡觉好像又有些早,就问他:“你困吗?”
秋辞摇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