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倒也没有多着急,不需要安慰,但盛席扉说的都是对的,便点了点头。
两人拿纸笔,一项一项地做算数。
其实秋辞心里门儿清,哪里还有多少资产,各处分别有多大花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假装忘了。盛席扉问他哪一项,他都不用查账单,直接就能报出数目。
盛席扉对着那些数字发起愁来。
完全不令他意外,秋辞的车并没有如计划的那样送去租车行。还好车贷确实再还两个月就能还完了,之后压力就能小很多。
之后唯一的大头就是房贷。秋辞太自信了,五百万的贷款,他一个人还,竟然设的十年还清,每个月的月供要五万多!而他花钱也是大胆得很,这套公寓的房租加物业费一个月竟有两万出头。
盛席扉直咂嘴,“你可真是太能花钱了秋辞,得亏你是进投行了,你要是没学金融可怎么办?”
秋辞笑着说:“我可以学计算机啊,只要不创业,老老实实去大厂上班,不也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盛席扉觉得他态度不端正。
“秋辞,你支出太高了,一边还着房贷,一边又交着这么高的房租,还有那辆法拉利——”
“法拉利改天我就送租车行。”
“改天?还改天?就今天吧!”盛席扉简直想用笔敲他的头,在他头顶上虚晃了一下,到底是没舍得,只是一个假动作让秋辞缩起脖子。
盛席扉将笔收回来,秋辞的脖子也伸直了,两人都变得有些尴尬。
盛席扉低头胡写了两行没必要的笔记,抬起头来,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我说这个你可能不爱听,你肯定有你的生活方式,你又那么能干,一直高薪,不像我们得在金钱方面精打细算。但是你现在确实是处于特殊时期,秋辞,你得给自己留出一两个月找工作的时间,是不是?我知道你能力好,想找工作是小菜一碟,但也不能是个岗位就上,还是得挑一挑、等一等,找最合适的那个,你说对吗?这中间没收入的这段时间你就得做好规划,北京生活成本这么高,别让这种意外的小插曲打乱你人生的大节奏。”
他说的时候,秋辞一副“好好好”“是是是”的表情,但他觉得秋辞根本没有听进去。
盛席扉是真有点儿着急了,耐下性子问:“秋辞,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秋辞不太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或者觉得自己是个缺乏管控力的失败者,便说了实话:“我可能会换个城市居住。你说的对,北京生活成本太高,如果我去一个更宜居的城市,随便找个工作,总能养活自己。”如果实在养不活,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失业的这段时间他想通了很多事,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公司离了Micheal都照样运转,离了自己更不成问题。以前累死累活都不敢松懈的项目,少了他其实也是照样进行。他一开始害怕让爸爸妈妈知道自己失业了,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定期向他们汇报近况,而他们竟然也没有问自己。这时才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原来一直都是他主动向他们发消息。
秋辞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他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也不用为任何人而活。他去哪儿、去干什么,对任何人都没什么了不起。
只暂时地,除了眼前这个。秋辞又对盛席扉产生不该有的歉意。
盛席扉像被迎头抡了一棒,看着秋辞愣了好久才猛地低下头,对着那页内容简单的纸发起怔来。
然后他就像完全没听见秋辞的话似的,继续问道:“你现在这个房子要提前几个月退租?新房那边其实硬装都已经干完了,就剩一些边边角角的零碎活,很快就能弄完住进去。”
“我现在这套房子六月底到期,我没续租。”他只需要住到五月二十一号就可以了。之后是暂时住酒店还是直接去外省,还没想。
盛席扉惶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其实是非常简单的算数,“你以前说你那辆法拉利放租车行,每个月能有两万多收入,是吗?加上省下的车险,快三万。先靠股票和外汇里的钱把这两个月的车贷顶上,要是不够可以借我的,我手里还有不少闲钱。越快搬到新家越好,装修的事我帮你弄,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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