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庭说的是实话。也许从在墓园见过那一面,从梁松庭把郁清灼抵在车门上的一刻开始,郁清灼知道,梁松庭也知道,他们是各自生命里不能取代的那个人。
梁松庭又说,“我以为你在英国会过得很好,我也以为分手这个决定最终证明是你对了,我们本就不合适,你在别的地方有你的新生活。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你的七年是怎么样的。郁郁,你让我全程像个傻逼。让我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廉价,不值得。”
郁清灼的发抖更为明显,在这件事上,他和梁松庭有很多心照不宣。
他完全懂得梁松庭愤怒的那个点。因为如果换作郁清灼处在梁松庭的位置,他只会更加愤怒。
郁清灼一开口就说对不起,梁松庭打断了他。
“我要点时间。”梁松庭说,“你不要道歉,你没有错。但我得先过我自己这一关。”
曾经的梁松庭为郁清灼做过那么多事,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深谙彼此的好恶。郁清灼却可以不顾他的感受,执意地认为仅凭自己的判断就能解决问题。这个真相让梁松庭无法释然。
郁清灼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很久,也许十分钟,二十分钟,郁清灼没有感到梁松庭的手臂松开。
他轻轻地说,“庭哥,我好想回到六岁那年,第一次见你......”
那已是整整二十三年前。
可是,他们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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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梁松庭先起来的,群里有人叫他们去吃早饭。梁松庭一只手撑在枕头边,问清灼,“想起来吗?还是我就把早饭端进房间等会儿你再吃。”
郁清灼迷迷糊糊地说,“起来,我马上起。”
不出十分钟,郁清灼洗了脸换好衣服,和梁松庭一起出了房间。
他们去餐厅时其他人也都到了。从一帮朋友的视角,觉得这两人和昨晚没什么两样,还是照样打趣他们,非要梁松庭说说大床房的使用感受。
梁松庭笑着应对,一如往常。
因为早餐是自助式的,他自己还没吃什么,先帮郁清灼拿了合他口味的咖啡和蛋饼。
只有郁清灼知道,梁松庭的眼神、语气,和昨天以前都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处在一种微妙的冷战状态。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言和。
一顿早餐吃得很随性,院子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深冬里这种天气是奢侈的,费源提议饭后去山里走走,众人都同意。
郁清灼喝完一小杯意式浓缩,照他的习惯还要喝点橙汁。
梁松庭去给他拿橙汁,路白菲站在一旁接热水泡茶。
梁松庭随口说了句,“下午我们就走了,明天我还要加班。”
这话不是借口,来之前他就和路白菲就说过,年末了事务所的工作很多,最近周末梁松庭能休一天都难得。
路白菲看着出水口的热水,淡淡说了句,“你跟郁清灼怎么回事?”
路白菲太有眼力见了。今早这两人的貌合神离就他和祁嘉瞧出来不对劲。
郁清灼一直时不时地去看梁松庭,但梁松庭几乎不给郁清灼眼神,另一方面又在频频照顾他,给清灼拿咖啡拿早点什么的。
路白菲看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了,索性直接问问。
“是我什么地方照顾不周吗?还是昨晚去KTV没安排好?”路白菲又问了一句。
梁松庭说,“不关你的事。”顿了顿,他说,“我和清灼之间有些话说得不对付,我心里有点堵。过几天就好了。”
路白菲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吃喝聊天的一帮朋友,郁清灼也没有注意到这边。
路白菲轻声一叹,和梁松庭说,“好好的,松庭。就我一个外人的角度,也觉得你们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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