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把大纸袋放下就走了,梁松庭站起身,拉开袋口看了眼里面。
白玫瑰扎成小小的一束,其余又是好几个饭盒,有汤有菜,似乎比前一晚的还要做得精细丰盛些。
放玫瑰的袋子里别着一张纸卡,梁松庭把那张卡片抽了出来。
折叠的卡片内页一展开,郁清灼手写的六个字映入眼帘:小郁知道错了。
——小郁知道错了。
梁松庭对着这六个字愣了愣,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
过去的很多年里,他对郁清灼的叫法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郁清灼六岁那时,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已经读小学四年级的梁松庭写作业写到“郁郁葱葱”四个字,却把郁字写错了。刚上一年级的郁清灼竟能给他挑出错来,说哥哥你这写的不对,郁郁葱葱的郁是我这个郁,“有”字里面只有两划,不是三划,让我写给你看。
一个六岁的小男生,说话写字却那么机灵神气,梁松庭起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有几次故意不好好叫郁清灼的名字,偏叫他“郁郁葱葱”。郁清灼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觉得这名字好玩儿。再后来郁郁葱葱的“葱葱”没有了,在私底下梁松庭渐渐开始叫他郁郁。
直到成年以后,他们变成了那种要瞒着父母长辈的关系,又私自同居在一起了,梁松庭每天要叫无数次的“郁郁”。尤其是在做过了以后,他喜欢将郁清灼压在怀里,吻他的后颈,吻他的耳垂,沉着声,甚至带着点还未平复的喘息,叫他郁郁。
每叫一声,好像就多爱一点。
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必须显得正式一些,梁松庭叫的也是小郁,而不是另外两个字。
“郁郁”曾经是梁松庭生命里最特别的叠字,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画图时的缪斯,是他打算写在毕业论文最后一页要珍重感谢的人。
他们在一起那几年,不管郁清灼怎么闹怎么任性,几乎都没对梁松庭说过对不起,或者我错了。梁松庭不需要他的道歉。
现在这张卡片攥着梁松庭手里,那六个字写得端正清峻,没有连笔。是郁清灼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最后梁松庭阖上卡片,摸出自己的皮夹,将卡片塞在了皮夹最里面的一层。
-
就是从这天开始,郁清灼除了早安和晚安,不再给梁松庭发别的信息了。
他很信守承诺,说要离梁松庭远一点,就真的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可是晚餐仍是每天送到的,玫瑰也是,白色的小卡也附在花束上。
这样的事情在一个规模不大的事务所里本来就容易传开,就算郁清灼没有刻意张扬什么,送来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花束他都放在纸袋里,旁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是为了不给梁松庭找麻烦。
但清灼毕竟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卖小哥,外形气质在那儿摆着的。
每天傍晚像他这么一个穿着笔挺衬衣,模样清俊的年轻男子把一个大纸袋留在前台,只说一句“麻烦转你们梁总”,这就足以给前台的员工提供各种想象空间了。
一周以后,就连不常来事务所坐班的崔旸都听说了这事。梁松庭的办公室里最近常有白玫瑰,几乎每天都会增加新的。
崔旸好奇心爆棚了,特意来了一趟事务所,假模假式地在自己办公室里待了几分钟,转而就去敲梁松庭办公室的门,名为谈公事实则就是要看花。
好几天的花攒成了很大的一束,塞在一个阔口的瓶子里,已经快塞不下了。
崔旸啧啧称奇,坐在沙发里对着那个大花瓶,“我听说最近有人追你?成天给你送饭送花,刮风下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