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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聿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才惊恐道:“五年?!”

横玉度:“嘘!”

酆聿捂住嘴,满脸悚然。

横玉度低声道:“他从申天赦出来才半个月就被送到天衍学宫来,人人都说他的意识还未从幻境中出来,就算他当街杀了人,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入申天赦三个时辰已是极限,更何况整整两个月。

怪不得他无情无感,冷得像是一块冰。

酆聿捧着小心肝,讷讷道:“我一直知道盛家那些人很唉,但没想到竟如此唉,唉,唉他娘的!”

奚绝还记着刚才酆聿踹他那一脚,突然伸腿回蹬了回去,没好气道:“这都人尽皆知了,你怎么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爱听乐子,这种一听就让人憋屈的糟心事我可不爱听。”酆聿呵了一声,又蹬了回去,“我要是盛焦,早就用天衍珠把盛家那一大家子人全劈了!此等大快人心之事才是我爱的乐子!”

两人在横玉度桌案底下互蹬。

对面的盛焦安静坐在那,好似和整个世间格格不入。

奚绝无意中看了他一眼,眸子轻轻一动。

还未入夜,怕走夜路的奚绝早早回了斋舍。

他睡觉很早,每日都是天黑就上床,只是今日却窝在被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是盛焦枯涸的眼睛,一会又是横玉度说的“两个月”,闹得他脑袋疼。

不知多久,奚绝突然耳尖地听到窗外有人的脚步声。

窗户半掩着,院落的烛火幽幽闪着暖光,并无什么人。

奚绝正疑惑着,鼻尖隐约萦绕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似乎是被风从外面拂来的。

八成是从对面吹来的。

奚绝哼了一声,不想嗅他的桂香,赤着脚下榻去阖窗。

只是刚走至窗户边,他突然一愣。

——狭窄窗棂上有一枝刚摘的桂花枝。

奚绝疑惑地伸手将桂枝捏起,两指微动旋了旋。

桂花沁甜的味道轻拂面门,好似晚秋前最后一缕和煦春风。

***

奚将阑迷迷糊糊一伸手,差点将小案瓷瓶拂落。

瓷器和木板来回相撞摇摇欲坠的细微震动直接惊醒他。

“唔……”

奚将阑睡眼惺忪,下意识将瓷瓶扶稳,手背一痒,像是有个小虫子落了下来。

轻微的触感让奚将阑彻底清醒,他现在虽落魄,但常年养尊处优的习惯让他无论何时都想将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足够体面,不至于见到故人自惭形秽。

奚将阑还以为自己脏到住处都开始长虫子了,心中还未生羞赧和难堪,头皮发麻地低头一看。

——手背上落着两朵漂亮的桂花。

五指扶着的瓷瓶中放着新鲜的水,一枝刚折的桂花枝斜插其中,素朴雅致。

天已亮了,朝阳从石漏窗照进来,蜜糖似的阳光将桂枝影子斜打在奚将阑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奚将阑呆呆看了好一会。

突然,医馆的门被重重拍开,酆聿火急火燎冲进来,对着他一顿喋喋不休。

奚将阑摸了摸耳朵,发现耳饰还在,但酆聿却依然只张嘴不出声,心中一咯噔。

糟了,助听万物的法器不会真坏了吧。

奚将阑反应极快,下意识去分辨酆聿的唇形,看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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