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此时正在陪着这位隔壁家婶子说话,还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毕竟杜氏是个很直爽又大气的人,这隔壁家婶子却很有些叨叨絮絮小家子气,又爱显摆,实在不是杜氏喜欢的类型,但是又不得不应付着。
隔壁家的婶子之前也是看到过宋篱的,此时依然拉着宋篱赞扬了他两句长得好,之后却说道,“云州城里的朱青来了我们县里呢,就这两日在云仙居里演《青玉镯》,六娘,这个你听说过吧!”
宋篱已经走过去坐在杜氏旁边,吴雪珍小朋友硬是要靠在他身上,手里捏着他那竹箫,想要表演给杜氏听,但是又不好打断这位大婶的话,故而有些不满意地嘟着嘴在宋篱身边扭捏着,宋篱也不想管她了,她靠过来宋篱就觉得热,而她太黏糊他了,宋篱对她也就没有当初那么什么都依着她。故而根本就当没看到吴雪珍的不满和扭捏。
杜氏笑着应道,“你也知道,我是不怎么喜欢听戏的,但这事我却是听说过的,怎么了?”
这位邻居婶子就又露出那高人一等的神色了,眼睛完全是向上长着的,说道,“你不喜欢听戏也好呢,他来演《青玉镯》,你知道那票有多难得么,早早地就卖完了,现在是想买也买不到的呢,还有不少人是从云州城赶来看的呢。”
杜氏笑而不答,宋篱听着在心里不以为然,心想这婶子又来炫耀来了吧,她定然是搞到票了,故意来让别人眼馋一番。他于是就当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应付靠着他不断扭捏的吴雪珍,真想把这小孩儿拖出去教训一顿,这小孩儿死命地揪着他那竹箫上的络子,宋篱真怕这孩子给他弄坏了,不然还得劳烦春英给他重新打一个。
这位婶子看屋里几人对这事都不怎么热络,于是炫耀的快感大减,但是还是要炫耀的,接着说道,“六娘啊,你知道我是喜欢听戏的,像京城里啊,云州城里啊,大地方的人都喜欢听戏呢,像是江亭、顾雨、文素这些名角啊,那些大人们要请回家里去想招待招待还得看他们的心情呢,一般人只能听听名字就不错了,他们的戏呀,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票。这朱青在云州城里也是万分有名的,据说他要被请到京城里去了,到咱们这里来呀,是最后回乡来演两天,他说不知以后可还会回来,所以才能让我们这些老戏迷的耳朵享受享受。”
杜氏笑着点头表示明白,又让丫头巧儿给婶子把喝光的茶倒满,又听她道,“我这票也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是我家那女婿陈润,你知道的吧,在云州城里当捕头的,给咱陈知府府里奶奶也帮过忙,从那里得来的,他也真知道孝顺,赶紧让人带来给我了,这票还是在前面的位置来着,到时候,不仅声儿听得清楚,连人也是看得很明白的。”
杜氏看她说得这么卖力,便赞了两句,道,“你这女婿是真真孝顺,这票也真不容易啊,到时候好好听着,你回来给我们讲讲那里面的排场也是好的。”
这下让这婶子高兴了,一大口又把巧儿刚给她斟满的茶水又喝光了,害得巧儿颇不情愿地又给她斟茶。
这位婶子炫耀完了,又从杜氏家里提了一小篮子晚熟的李子回家去,杜氏带着宋篱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往回走进屋,杜氏就翻了个白眼,对宋篱道,“这婆子,不就是一场戏么,我是由着她在我这里吹嘘,哼!”
宋篱觉得那位婶子的炫耀精神很搞笑,杜氏这时候的话也是无比可爱的,他笑着对杜氏道,“那戏真有那么好看么?”
杜氏道,“我也是去听过几场的,大嫂她们家喜欢听,邀过我几次,我看她们听得起劲,还跟着哼哼,我是从在娘家时就不大喜欢的,只抱着小珍瞌睡虫也听起来了,就不大去听了。”
宋篱一脸笑意地跟着杜氏进屋去。
他觉得杜氏的性格非常让人喜欢,至少是让他喜欢的,不由得就像是宠着可爱的年长女性长辈一样,即使笑也带上了这种宠溺的神色来,倒是让看着他的杜氏觉得很欢喜,因为一般人听说她不爱听戏的表情往往是她这人上不得台面,于是她笑着道,“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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